第二章 失戀的祖宗(1 / 3)

當向佑風塵仆仆趕到三元裏大街西巷103號“新城”時,頭上帶著毛茸茸的狗耳朵發夾,頂著35攝氏度高溫,套了一身毛絨人偶衣服的敬阮阮正蹲在酒吧門口,哭得稀裏嘩啦、驚天動地,那可憐兮兮的模樣活像被主人棄了的叭兒狗,別提有多可憐。

一頭鸚鵡色毛發,戴著碩大的黑框眼鏡,千度近視,零度情商,外號黑市口“豬肉王子”的文金貴文老幺,正圍著青梅竹馬不停的打轉、安慰著,一如營養不良的綠頭蒼蠅。

“阮阮,咱不哭了成不成……不就一男人嗎?這滿大街都是,比蟑螂還賤!”文金貴手中捏著早已被時代淘汰了的白手絹兒,翹著蘭花指,不停擦著額上豆大的汗,一雙筷子腿套在黑皮褲裏展示出了不一樣的騷氣。

正好有一對小情侶從身邊走過,五大三粗的壯漢聽了他的驚人之語,一把提起文老幺的衣領口子,怒目圓睜:“嘿嘿!哥們兒……會不會講人話?”壯漢在女友麵前鼓了鼓油亮亮的肱二頭肌,藐視著他的小身板兒:“男人滿大街不稀罕,就你這樣的——才是真金貴!”

“英雄,識貨啊!”文老幺踮著腳,滿臉漲得通紅,但嘴皮子仍舊利索:“小爺在跑馬屯派出所戶籍室警花姐姐那裏注了冊、掛了號的,隻此一家,別無分店。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神經病!”壯漢被他膈應得不輕,忙縮了手,摟著女友走了。

瑟縮在一旁的敬阮阮不理會這插曲,仍舊蹲在地上,黑油油的兩條麻花辮不停清掃著地麵。她一邊抽噎一邊打嗝兒,那哭聲活脫脫一隻正下蛋的老母雞。

“阮啊——”文老幺回頭,呼天搶地叫一聲,嗓音尖細,極度缺乏陽剛氣:“你那相好的,不就是一繡花枕頭嗎?你給哥說說,他前前後後花你多少錢了?除開吃喝拉撒的,連內褲叉子和攔精靈都是你給買的,就這樣的貨色,你拿來有什麼用?……現在好不容易他另投爐灶去禍害別人了,咱家還不趕緊的放鞭炮、燒黃紙慶祝慶祝,哭什麼玩意兒呢?”

“哇!”敬叭兒狗聽了他語重心長的一番話,更忍不住放聲痛哭,再次沉痛哀悼逝去的青春和一去不複返的清純。

文老幺翹起的蘭花指生生被這一頓嚎啕弄得抽了筋:“你——你個沒出息的丫頭騙子,咱陽明附大”四害“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就你這樣一根筋、兩頭堵的,被賣了還替人數錢。以後出入社會,還怎麼經曆世態的炎涼,人生的大風大浪?”他正唾沫橫飛的準備發表一番長篇大論,卻被人無情打斷了……

“哎,兄弟!說什麼呢?”向佑斜倚在機車旁,似笑非笑地看著滿嘴跑火車的死黨:“你再說下去,她今兒個晚上12點整,非套了紅旗袍到你家抹脖子不可!”

文金貴聽了這話,還來不及看人,僅僅埋頭思忖了一番,竟被這場景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真夠鬼片的!然後悻悻地回頭,乍見皎皎月光下皎皎如玉的美人,激動得雙目發出狼光,全身抽起了羊癲瘋。三步並作兩步趕上前去,緊緊握住來者的手:“佑哥,你總算回來了——咱們紅二方麵軍、紅四方麵軍和紅一方麵軍,終於曆經二萬五千裏長征,在三元裏順利會師了!這真是曆史性的一幕啊……毛爺爺他老人家沒來吧?”

“看我的口型——”向佑皺眉,果斷壓住他的表現欲,微微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嘴,對文老幺和藹可親地說了一句:“g—u—n,滾!”

“好的——”文金貴立馬退後,在距離她八步開外畫地為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