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億!”馳家家主對妻子溫言軟語道:“你在中肅賭場輸的錢,也是在這裏給我寫下的欠條,白紙黑字……小花,你想要看看嗎?”男人已經打定主意要將過去的事一點點的講給她聽,直到眼前懵懵懂懂的人徹底清醒過來。
聞言,屋裏先後發出兩聲巨大的響動——砰!
花沫一個腿軟滑下了沙發,膝蓋碰地,徹底傻掉。
另一邊,閔二驢子也腿軟了。他相信,涉及如此巨額的賭債,馳氏掌權者根本不可能空口白牙的瞎編。馳衝既然敢說出口,定是證據鑿鑿的事實。他們閔家當年怎的就救下這樣來曆不明的人,後來還好巧不巧認花沫做了侄媳婦,把她當寶一樣?如此想來,這女人是不是為了逃債才跑到井川島的……
閔大岡此刻沒敢吱聲,他無法可想,隻等著見招拆招。
“師……師叔!”女孩子被這賭債的數目嚇得瞬間就患上了軟骨症,嘴歪了、眼斜了,連背也挺不直了。她半跪在地上,一把抓住馳家家主的左右胳膊,顫聲道:“您老懵我的吧!”
男人清雋矜貴的臉龐雅正端方,再正經不過,隻是唇間的語調卻柔情萬千。不像債主,倒像是一個給妻子講鬼故事的:“小師侄,如果你不信,可以拿著自己的欠條去做筆跡鑒定!”
“我信,我信!”花沫絕望至極。蒼天啊,大地啊!有誰能告訴她,這個世界為何會如此玄幻?不過出了一趟井川島,不僅身家成了負數,還一夜之間欠下了四億的巨債。她便是這輩子、下下輩子做滿三百六十行,不吃飯、不睡覺,也休想還清了!無怪乎當年的自己竟然幹出偷渡這樣驚心動魄的壯舉,原來是債台高築、腳底抹油。
馳家家主一隻手扶著心上人不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將她帶到身邊坐下,另一隻手攬著她的肩,沉聲道:“小花,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你預備如何給師叔一個交代?”
城市套路深,我要回農村!女孩子在心底瘋狂呐喊,麵上卻做出了一副泫極欲泣的表情:“師叔,您小時候學過《孟子·梁惠王上》嗎?”
“嗯!”馳家家主說:“倒背如流……”
花沫小心翼翼地觀察著男人的表情,生怕同他談崩,明天就上了港城的《老賴榜》。“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後麵一句是什麼意思?”她勸師叔要愛護小朋友,要經常給他們壓歲錢,要慈祥的做長輩,不要把人逼得太緊。
看著女孩子那雙既水靈又狡黠的眸子,馳家家主心癢難耐:“乖師侄!”他骨節分明的食指輕刮著妻子小巧玲瓏的耳垂:“我還學過宋朝呂公的一句名言——人生內無賢父兄,外無嚴師友,而能有成者少矣……既為師叔,如果不能嚴格的管教你,那就是對不起我的師兄,百年之後更是無言麵對你地下的師祖!”
花沫一張嬌俏的臉瞬間垮塌:“師叔,作為一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如此博聞強識,簡直就是不學無術。”在馳衝手下,她第一回合完敗!
“多謝誇讚!”聽到妻子對自己的崇拜話語,馳家家主心情極好,擁著她的姿勢親密又自然。
無法可想,花沫迅速改變策略:“師叔,我和大岡結婚的時候,你好像還沒給我發紅包呢,對不對?”說了這話,連她都佩服自己,這麼老的梗竟然還能搬出來同人談價錢,真是……厚顏無恥!
“小丫頭,分明是你禮儀不周,連請柬都不舍得發一張給師叔,現在倒怪起我來!”馳衝想,如果妻子膽敢發同別的男人結婚的喜帖給他,他非當場把她辦了不可!
“我發了呀!郵寄的,你沒收到嗎……那真是太可惜了!”女孩子睜著眼睛說瞎話,老臉半點不見紅。
馳二爺喜歡同妻子鬼扯,那會讓他的心情飛起,智商疾速下降:“既然如此,那四億債務的利息就當作師叔送的賀禮……你滿意了嗎?”
真是大方!花沫欲哭無淚:“師叔,真沒商量的餘地?”
“寶貝兒!”男人突然斂了唇間笑意,眼神轉冷:“你當初為了救家中瀕臨破產的企業,向我借錢。師叔傾囊相助,也算仁至義盡了……怎麼?現在想以失憶作借口,賴賬不還?”感覺火候已到,馳家家主開始來硬的了。
艾瑪!溫文爾雅的男人突然凶相畢露,女孩子急得差點把頭發扯禿。她心知肚明,馳衝與自己不過一層師叔侄關係,連親戚都算不上。馳家雖說有錢有勢,但四億也絕非小數目,他不可能那麼慷慨大方的將債一筆勾銷。“師叔,我還還不行嗎?”花沫一咬牙,反正帳多不愁,就那麼一回事兒。
“乖!”馳衝親昵無比地掐了一把女孩子白嫩嫩的臉蛋,口中的話語卻凶狠:“師叔是個講道理的人。你隻要順著我,大家一切好商量,如若不然……閔鬆,你家裏有幾口人?”
閔二驢子突然被現場點名,魂都嚇沒了,一句話脫口而出:“二爺,花沫欠您的債是她婚前欠下的,與我們閔家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