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胡棱派人去前方探路,得知前麵山有泥石塌陷,路已經堵了。池清選的都是山路,早做好了要耽擱的準備,因此池清也沒說什麼,直接下令眾人在原地休整一日。
拋開蕭恒不算,嚴德可算是池清前麵數得著的“細人”。他小心翼翼與大將軍說道:“這裏離京城尚近,是不是換條路走?”條條大路啊,隻有那麼一條小山路堵了,為何就偏偏咬著這條小路不走了?
“你先去操練新兵,等午後咱們再走不遲。”
“是。”
池清提筆在紙上端端正正寫下大字:緩。
“大將軍,屬下伺候您用早飯。”餘杭亦被人從被子裏拎出去,自己還饑腸轆轆呢,就得趕過來伺候仇人。他發誓他把全部的忍耐都用上了,這才能踹著粗氣大清早的站在仇人門口。
就算是為了要打到池清,也要學到比池清更厲害的本事才行。
餘杭亦憤怒的偷吃一個小菜包。
“進來。”池清趕緊捋了遍頭發。他要以最好的形象出現在餘杭亦的麵前。
“大將軍,您的早飯。”餘杭亦將早飯在桌上擺好。
“坐下一起吃吧,以後你就跟著我用飯,我這裏沒那麼多規矩。”
池清對他的態度,超出對待色人之外,餘杭亦疑心已久,試探著問了句:“照顧您的親信兵沒跟來,那個叫馬銅的?”大將軍堂堂一品官,他就不信沒個伺候的小兵。以前回大將軍府不帶著,當兵打仗也能不帶?
池清抬眸對著餘杭亦的眼睛。餘杭亦心神一晃,膽怯了幾分,垂眸不敢與池清對視。等他反應過來,不由懊惱。他這是怕什麼,被池清看一眼就嚇成這樣。
“屬下已經用過飯了。”餘杭亦深深吸,逼自己對上池清的雙眼。他若是連看都不敢看池清,何談去報複,更不必說去沙場上麵對凶惡的敵人。
“退下吧。”
餘杭亦帶上門要走,突然又聽池清言道:“既然用過飯了,就跟著胡棱去前麵把路通一通吧。”
“是。”
通路?路堵了為什麼不走其它的路,叫人通路豈不是費力不討好。餘杭亦壓下困惑,找到胡棱說明來意。這次不像上次無頭蒼蠅一般亂找,他認識不少將士,打招呼問聲就知道胡棱住哪兒。胡棱是領路的武官,可沒大將軍那麼神秘。
“去找幾個力氣大的兵過來。”胡棱吩咐親兵。
這批新兵雖還沒明確劃分由哪個武官帶著,可暗地裏,武將們早得了吩咐,每人都需要盯著三十多名新兵。新兵的一舉一動,甚至在被子裏說的悄悄話,都會被人留意。
胡棱吩咐完,幾句話的功夫,力氣大的新兵就被帶了過來。幾十人上馬,往前方探路。
餘杭亦夾緊腿跟在後麵,他不太會騎馬。好在比他笨的還有,他好歹能在馬上待著,成大力幾個上去就被摔了下來,讓心急的胡棱給抽了鞭子。
最後能騎馬的騎馬,不能騎的就跟在後麵跑。到了一處兩丈寬的山路,一路平坦,隻有那處被巨石和大樹擋住了。
胡棱下馬檢查,眉頭越皺越緊。他隻派了人探路,回報說是下雨將石塊衝了下來。可事情遠沒有那般簡單。
他招手叫來餘杭亦,附耳說了幾句。餘杭亦是池清身邊的人,在馬車上池清拿餘杭亦當心腹對待,故而他讓餘杭亦去回話。
事態嚴重,餘杭亦跨馬急急往回趕。胡棱派了兩個人保護。餘杭亦心急,不停的甩馬鞭,眼看著到了池清的院子,勒馬不及,餘杭亦從馬上摔了下來。索性當時已經勒馬,摔的不重。
“大將軍,屬下求見。”
“進。”
餘杭亦進門,將胡棱的話一字不差的告知池清。胡棱懷疑那大石和巨木不是被雨水衝刷下來的,而是有人故意為之。“其它地方都幹幹淨淨的,隻那一處出了事。而且,屬下見那石頭周圍也沒有多少濕泥。”
“那巨木呢,是否被壓著,或者有無曾被壓著的痕跡?”
“正被壓著,剛巧就壓在石頭下麵。”
“斷了?”
“沒。”
池清的手指在紙上摩挲,片刻打開們吩咐護送餘杭亦回來的親兵:“叫他們回來吧,讓嚴德過來。”
果然是被人有心布置麼,皇帝已經知道池清要走那條山路,所以派人將路堵了。餘杭亦忍不住勾起嘴角,他去當兵不怕吃苦,就怕沒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