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術在出發前給他換過藥,仔細看過傷口,皺眉大罵餘杭亦,半點都不知道愛惜自己。餘杭亦還沒弄明白什麼事呢,白術就去敲了馮羅的房門,馮羅轉身又去敲池清的門。
莫名其妙招一頓罵,餘杭亦剛要跳腳,白術已經跑出去了,最可恨的是都不知道給他上藥。不上就不上。他直接把手伸到水盆了,將手上的血汙洗幹淨。
門突然被大力推開,那架勢好像要拆房子般,嚇得餘杭亦迅速轉身,看見池清鐵青著臉從外麵走進來,周身的冷硬氣勢壓得餘杭亦連呼吸都不敢。
池清進來,在他麵前站住,垂著眸子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大將軍有事要吩咐?”餘杭亦背過手狠狠掐在自己的後腰上。他怕池清這樣,會讓他想起在牢裏的那些日子。
“沒有。”池清轉身出了門。
馮羅等在正屋。池清進去:“讓白術給他治好。”
“是,屬下讓白術用最好的藥,不讓他留疤。”馮羅見池清臉色實在難看,絞盡腦汁找話安慰,就怕大將軍一個不高興,全體將士都跟著吃苦受罪。
“不用,留不留疤沒什麼要緊的,重要的是要他快些好,我見他又碰水了。”
池清的語氣聽不出來有多生氣。馮羅剛鬆口氣,就聽池清開口:“準備出發,所有人除傷者一律不得騎馬,每人背五十斤走路。”
“……是。”
馮羅去找白術。後者見了他就抱怨:“看見沒有,手指破了不說,手腕都腫起來了。練本事也不能這麼糟蹋自己,就他的手還敢拉一天的弓。”
“去給他上藥。”
“不去,給他就是浪費藥材。”白術跟他爹一個脾氣,就見不得人不愛惜自個。
馮羅眯眼:“聽說你還有個堂弟才十五,醫術高明程度不輸給你。”
“你們敢,我們白家也就這個堂弟在京城撐著門麵,你們這群無恥匪徒。”白術憤憤的去給餘杭亦上藥,將身上的火氣全撒在餘杭亦身上。
餘杭亦哪裏能忍,當下就把白術的藥箱給掃到地上去了。“你若是不想給我看傷,可以不看。”憑什麼進來出去的罵他好幾頓。這手傷是他後來弄得,又沒糟蹋白術的醫術。
“好。”白術氣的說不出來話,抱著藥箱就跑了。
白術一走,就有人在院裏喊話,讓眾人在一炷香之內收拾好,準備出發。餘杭亦趕緊穿好鎧甲,簡單的行禮用包袱包好。他偷偷帶回來的弓卻是沒法藏好帶走。
他見眾人還在屋裏頭收拾,背著他的弓一溜煙的跑到專屬大將軍的馬車上去。
馮羅聽白術告完狀,扭頭就跑去跟池清告狀。當池清黑著臉,掀開馬車的簾子看見餘杭亦撅著屁股在翻車內鋪的毯子時,他抬腳就踹了過去。
隔著衣服,隔著靴子,腳底卻神奇的傳給池清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就好像,有千萬隻螞蟻從他的腳心鑽了進去,一直鑽到他的心底,直撓他的癢癢。這種感覺從未有過。
就因為踹在餘杭亦的屁股上,池清滿滿的心疼和惱怒,被狠狠地撩撥了下,都控製不住的往外傾瀉,而“想再踹一腳”的想法,漸漸占據主位。
“敢問大將軍為什麼踢我?”餘杭亦翻過身,嘴上橫,手卻是心虛的把弓往毯子上繼續推。
“滾下去。”
原來是不許他上馬車,早說,他還懶得伺候呢。餘杭亦將弓徹底藏好,沒再同池清說話,掀簾要往下跳。
“等等。”
“還有吩咐。”餘杭亦有些不耐。
“去把嚴德叫來。”
“是。”
“還有。”池清再喚。
餘杭亦已經要翻白眼了。
“收斂你的脾氣,在你沒有比別人強之前,你沒有衝人發脾氣的資格。”池清揮手:“去吧。”
餘杭亦卻是在原地愣了愣,沉默的下車,臉上沒了不耐煩的神色。他今日因為選騎兵還有刺客的事,太過煩躁,以至於壓製的暴脾氣又出來作怪。
去叫嚴德的時候,他發現所有人都在往身上背東西。正好看見張大力,就跑過去問了問。
“大將軍吩咐的,誰知道怎麼回事。許是怕那些騾子啊馬啊的吃不消吧,怕啥,咱比馬還壯呢,莫說五十斤,一百斤我照樣背著跑。”
越城過來巡視,聽張大力這麼說,一拳就打在張大力肚子上。“不懂別亂說。大將軍這是在操練你們的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