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走出房間,小茉有些不安的情緒終於平靜。從戲耍的童年,到爭執的少年,再到憤恨的青年,今天的他站在她麵前,熟悉而陌生。

多年前被羅宜萱帶回家的第一天,那個站在門口瘦高的男生靜靜的望著她,羅宜萱對這個男生說:“喬喬,來,叫妹妹,以後妹妹就和我們一起生活了。”

小茉怯怯的叫了聲:“哥哥。”

“土包子。”男生吐出了三個字,小茉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不過是因為她穿著紅衣綠褲。再以後,大她三歲的喬睿永遠是老師和同學眼中的優等生,從小學到中學,她盡力比拚,也隻能在那所重點學校裏混個中上成績,而他,總是名列前茅。那時的喬氏夫婦都是一心撲在工作上的大忙人,學習上不懂的地方,她隻有去問他,他在輔導她之前,總要先說四個字:笨蛋,過來。

她上初中的時候,他已經讀高中了,他鄭重的對她說:“以後在外麵不要叫我哥,我不是你哥。”“不叫就不叫,以為我稀罕?你象一塊石頭,茅坑裏又臭又硬的那種。”

她真的搞不懂,憑什麼會有女生在校門口等著看他酷酷的臭臉,據說,放學的時候,他的書包都有女生幫他整理,真是沒天理。

他一向對她打擊有加,特別是有年暑假,讀大學的他和同學踢球回來,她正在一邊聽歌一邊練習舞蹈,聽到他的同學低聲對他說:“你妹妹長得很漂亮。”

“得了吧,醜人多作怪,簡稱醜八怪,你居然說她漂亮。”她深受打擊。她發誓,獨立以後,她一定在遠離他的地方安靜的生活,不用和他比優秀,也不用再聽他的笨蛋、醜八怪之類的非人語言。

她讀大學的時候,他已經畢業了,按理,在某著名學府大學畢業的他,同學大多都會選擇留學,但他沒有,回到了自家企業喬氏,從底層做起。

這些年,小茉雖然很少回來,對他的消息卻並不少見,他偶爾會在媒體露麵,越來越成熟,意氣風發,充滿自信,忍不住罵他“小樣”,打心眼裏還挺佩服他。

如果沒有那次暑假事件,他們,應該還是關係融洽的。

大一那個暑假,那晚,高中同學邵桐來找她。其實高中的時候她就對邵桐印象不錯,他性格很柔和,不象喬睿那樣剛烈,說話前總是先微笑,給人如沐春風的感覺,是那種很溫暖的男生,經常悄悄的給她抄數學作業,讓她有莫名的好感。

曾經有段時間,小茉每天上學到教室後,第一件事就是看邵桐有沒有到。放學的時候,也會遠遠的跟著他一起到公交車站,然後,各自坐不同的車回家。青春萌動,隻是默默無語,卻令人無限遐想。一點點笨拙加許許多多的好奇。

羅宜萱家訓很嚴,很早就定下規矩,不管喬睿還是小茉,上大學之前不準戀愛,這一條禁令,花美男喬睿都沒有違背,小茉自然不會犯規,卻禁不住那顆驛動的心。

某種情感,似青苔一樣,複製蔓延著,一發不可收拾,小茉覺得每天就像一部電影,一個人自導自演。她有些恍惚的過了一段時間,高三上學期的月考,小茉的成績一下子掉下去很多,自然,她的成績單,又一次成為國慶回家過節的喬睿的笑料。

“夏小茉,你這種成績,臉不臉紅啊。”

“還行吧,考個本地的大學也不成問題,我又沒遠大抱負,喬伯伯不是叫你去留學嗎?你去了遠方,我就想在離家近的地方上學,方便照顧阿姨和伯伯。”小茉心裏有愧,嘴上卻不服輸。

“你不想去留學?”他詫異的問小茉。因為當時喬正楠正張羅著兩個孩子一起去留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