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塵埃落定,寂寞關上了窗。(2 / 2)

他站在法院門口,等待著庭審的結束,腦中不斷閃現出孔一的麵孔,恬靜可愛的笑容勾勒出了他心底對未來的所有藍圖。

劉威與吳貴平推開圍在蘇洛與傅微瀾周圍的一眾記者,露出顧琛的身影來。這是三人第一次同框,記者又豈會放過?鏡頭不停地閃現,所有的人都屏息凝神,期待著接下來三人之間一場戰火的爆發。

蘇洛微微抬頭,看著傅微瀾,秋水斂眸一笑,伸手扣住傅微瀾的手,抬腳走到顧琛麵前:“顧琛,這是我先生,傅微瀾。”

顧琛笑著伸出了自己的手:“傅先生,別來無恙。”

傅微瀾伸手回握:“顧先生,感謝你之前對我太太的照顧。”

場麵沒有記者所幻想的劍拔弩張,沒有所謂的爭風吃醋,有的隻是顧琛與蘇洛的情感冰釋,以及蘇洛與傅微瀾兩人之間所流露出來的繾綣深情。

這晚,三人用一頓愉快的就餐,粉碎了之前的所有傳言。餐桌上的氣氛沒有一絲緊張,他們淺笑攀談,流動的隻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安然。

顧琛看著傅微瀾在用餐之間對蘇洛的細致叮囑,看著他像照顧小孩那般照應著蘇洛的所有。他臉上揚起了一種兄長才有的欣慰笑容。然而,心底的落寞卻在提醒著他,自己情感的失敗。

當三人走出餐廳,蘇洛挽著傅微瀾的手臂,言語是征求:“顧琛,我打算送林琳與林恩回家,你要不要也一起送送他們?”

他的心間湧上一陣對於林琳遲來的歉意,道了一聲好。然後,攔下路邊的出租車,毅然離去。

兩人牽手漫步在街頭,傅微瀾低眉將蘇洛臉上的巧笑嫣然盡收眼底:“洛洛,等將林琳他們送回老家之後,我帶你去山莊看螢火蟲。”

蘇洛將頭靠在傅微瀾的肩上:“好呀。”

“是不是很困?”畢竟昨夜兩人可是一夜未眠。

蘇洛微微搖頭:“我想去醫院看看陸舟白。”

在去醫院的路上,蘇洛還是沒有抵擋睡意來襲,她枕在傅微瀾的腿上沉沉睡去。

車子抵擋醫院的時候,傅微瀾抬手對著劉威示意讓他們先行離去。他未喚醒蘇洛,手指輕柔的從蘇洛的發間穿過,眸光溫情:“小乖,生日快樂。”

陸舟白有段時間很喜歡釣魚,他享受魚掛在魚鉤上,痛苦掙紮的模樣。就如同他很喜歡麵對自己的調查對象,將他們捏在手中,對他們予取予求。因此陸舟白樹敵眾多。

他手中的客戶大多數情況下都是雙重身份,既是委托人,又是被調查人。而他站在中間,看著他們相互掣肘的同時把手言歡。他在一場場調查中,見證人性的黑暗,又在一場場的合作中,見證人性的虛偽。

他拿捏他人的同時,也將自己置身於危險地帶。然而每次他都能安然無恙的脫身,看著對方無可奈何的模樣,笑容猖獗。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幾次死裏逃生的人,如今卻麵色蒼白的躺在病床上,身上的所有陰戾都已消散,留下的隻是他到這個世界上最初的模樣。

蘇洛推開重症監護室的門走進去,儀器上麵的數字都歸於零,仿佛就是陸舟白的人生,生前所有的一切都歸結為零。她走到陳嬌身邊,不需要低頭確認,便可知道她悲傷的濃烈。

蘇洛幾次想開口說點什麼,卻被陳嬌的悲情所感染,一種無法言明的情緒壓抑在胸口。她與陳嬌並無私交,幾次聯手兩人也並沒有過多的交談。故而,陳嬌的傷痛落在她的眼中,她找不到任何的安慰的話語。

“他曾說,如果他死了,一定要把他葬在離陸遠行與邢祺很遠的地方。因為他不想再與他們相遇。”陳嬌緩緩訴說。

她說著自己未來的計劃,帶著陸舟白去到兩人曾去過的某個小漁村。將他安葬在那裏,而她就在他墓地的旁邊建造一座小屋。日常就去海邊撿撿貝殼,陽光不錯的話,搬來兩把椅子放在園中,她躺在上麵給陸舟白講訴著塵世變化,也訴說著他所牽掛的人和事。在春暖花開之際,陪著他看一場秋去冬來的光陰歲月。

蘇洛仰頭想要讓自己眼中的淚水流回身體。她不知道自己這淚是為陳嬌還是為陸舟白。

傅微瀾坐在陳子申的辦公室,失了交談的欲望。雙手交疊在胸前,雙眼微閉。那偶爾移動的腳步還可證明他並未睡著。

在生死離別這件事上,男子總比女子來的理性。何況,陸舟白於他,僅能算是一位勢均力敵的對手。他不喜歡陸舟白對蘇洛的覬覦,然而也依舊無法避免他對陸舟白的離世生出一絲落寞來。

不知過了多久,陳嬌站起身來,擦幹臉上的淚水:“蘇洛,其實我多希望他從來沒有遇見過你。這樣,他就還是他自己。”

蘇洛苦笑:“剛好,我跟你想法一樣。”

後來,陳嬌帶著陸舟白的骨灰離開那天。她送到機場,陳嬌伸手抱住了蘇洛:“有生之年,記得來看看他。”

“好。”

在飛機上,陳嬌將陸舟白抱在懷裏,輕聲念叨:“我帶你離她這麼遠,你會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