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陸先生變了(1 / 2)

陸敘變了,真的變了。

袁紹琪阻止了周毅想要通知陸敘一聲的動作,自己獨自一人悄悄走到陸敘辦公的地方,隻是看著他,就感覺到了那種變化。

他不再看似溫和實則拒人於千裏之外,他整個人變得有溫度,觸手可及。整個陸氏上下都敏感地發現了自家老板的變化,尤其是需要和他直接打交道的高層主管們。

以前陸氏的高層主管們一致認為,和陸敘對談是一件很頭疼的事。該說什麼,該怎麼說,一個字都不能錯。他傾向於運籌全局,又擅長帷幄細節,總能輕而易舉地發現報告者言辭中的錯誤和含糊之處,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判斷這些錯誤的重要性,不重要的他就放過,反之則一針見血地點出。

而現在,他變了,目光犀利依舊,措辭口吻卻不知不覺放軟了。他懂得如何在不傷害對方心理的同時把問題點出來,點到即止地提醒和震懾,分寸感的把握更上一層樓。

以前的陸敘雖然也笑,但是那笑中,總是帶有十分的疏離,即使在冠冕堂皇的場合不得不笑臉迎人的時候也隻有一抹淡淡的淺笑,三分嘲弄,七分淡漠,隻有在和彰顯等死黨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見他露出少許真心的笑容。

而如今,他總是不自覺地微微翹起唇角,眼角眉梢,落滿星光。低眉淺笑的樣子,刹那間就醉人萬分。旁人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袁紹琪覺得,自己可能知道,也許是因為自己肚子裏的孩子。他很期盼著這個小生命的誕生,她能感覺得到。

懷孕之後的袁紹琪,總是會比平時早下一小時班,而在她早下班的時間裏,自己時常會去陸氏總部等陸敘下班,有時會在他的辦公室,有時會在陸氏獨立的休息室中。

陸敘沒有固定的下班時間,常常一個會議結束就已經萬家燈火,或者一個悠閑帶自己閑逛。

隻是有一點,袁紹琪覺得他和自己很像,那就是一沉浸在工作裏就是不知疲倦,那種感覺她知道,就像是袁氏曾經是她生命的全部一般。

比如某一天晚上他在會在沙發上看報紙的時候,會不經意笑著對她說:曾經我一直以為我隻是為了陸氏而存在的

當時她心裏一緊,什麼都沒說,隻是走上前,從背後擁住了他。他頓了下,骨節分明的手覆蓋上她的手,他手心很冰,那種幾乎沒有溫度的感覺令她心疼。對他的過去,她不了解,或許這個世界上根本無人了解。他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都是異常優秀的焦點,那種‘不能有弱點’的日子他一個人堅持了這麼久。

他說,曾經他以為自己是為了陸氏而生。袁紹琪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是現在便好!

陸敘很喜歡現在的狀態。如果早知道讓袁紹琪去上班可以讓她意識到二人世界的可貴,自己當初一定不會阻擋她的步伐的。比如現在,明明離著下班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可是一抬頭便能夠看見自己的太太正坐在辦公室的另一角等著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

“陸太太,不知道今晚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請你出門一同欣賞美景。”不想再麵對冰冷冷的電腦屏幕,陸敘抬頭,一手托著下巴,對著袁紹琪眨眨眼睛,調侃道。

細想了片刻,袁紹琪自己在心中盤算了一下,而後抬頭燦然一笑:“是的,我想,你有這個榮幸。”

那一笑,竟含有淡淡的媚意。

自古以來全天下的男人最難經受住三種誘、惑:金錢、權利、女人。

陸敘從小就對這種話不以為然。

他是陸家唯一的準少爺,從小玩的遊戲就以龐大的資本市場為底盤,賭時間、賭信息、賭手段、賭人心,動輒千萬。錢是什麼?他不知道,至少,他對這種物質本身不感興趣,他感興趣的,隻是過程。

至於權利?

他是陸氏唯一的準繼承人,以最奪人目光的年輕姿態在最短的時間內入主了高級管理層,一夜之間握有了決定數以萬計員工去留的實權。一句話、一個字、甚至一個眼神,都能改變很多人的命運,這就是權利的魅力。他太會運作權利的魔力,反而說不清楚它究竟是什麼。物以稀為貴,當他通透了其中所有潛規則之後,對這種東西本身,必然也失去了興致。

那麼,女人呢?陸敘忍不住抬頭看了麵前的女人一眼,突然微微一笑,真不巧,自己的女人似乎和自己一樣,習慣於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有句話怎麼說的?

天地不仁而生命潮洶湧跌宕,生命中的意外永遠柔軟且鋒利。

是以,陸敘覺得,自己與袁紹琪的相遇,起源於天地不仁,強硬的將二人的命運拴在一起,然後她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就是自己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