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隻要有蘇澤你們一定會拿獎。”
沒想到我這句話恰巧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蘇澤聽到。
他越過那女孩靠在離我最近的石柱上,“為什麼覺得我一定會拿獎。”
我反問他,“難道不會嗎?”
石砌的白色回廊,開到荼靡的紫藤蘿,陽光下的少年淡淡地望向我。
蘇澤說,“會。”
說完他就直起身走了,那女孩跟在後麵。雖然她比蘇澤大了許多,但看著他的眼神依然像個小女生,是滿滿的恭謹和謙卑。這就是蘇澤與身俱來王者般的氣場,我一向是服氣的。
既然得了空,我肯定要回北區走走。穿過那座連接南北兩大校區的大理石拱橋,這裏曾有太多的男男女女分分合合,所以積液又被學生戲稱為老婆橋。老指的是月老,婆說的卻是孟婆,一個牽了紅線,一個斷了紅塵,名字取得倒也合適。
來之前我還怕自己認不出他,然而那麼耀眼的一個人,又如何會認不出。年輕的Michael抱著一本英國概況迎麵朝我走來,他會注意到我不是偶然,一個陌生的小孩在大學校園裏遊蕩的確有些惹眼。
Michael是典型的英國紳士,他彎下腰盡量和我平視並向我打了聲招呼,“嘿,小孩兒你是迷路了嗎?”
我搖搖頭,全程盯著他沒移開過眼。他和六年後的樣子基本沒變,五官分明鼻梁高挺,海水般深邃的藍色瞳孔幾乎要把我的魂吸走。而我此時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讓他記住我。
“少年班。”我鬼使神差般脫口而出。
他的表情顯得很驚訝,“噢,我聽說少年班來S大集訓的事,那你一定是個小天才。”
不管了,後天的庸才那也是天才,且讓他說去,能記住我就行。
Michael是我的外教老師,也是我所認識為數不多的gay。當然我和他沒什麼,我倒是想啊,人家也看不上我。
他是同性戀的事在學生中已經不是秘密,校內網上甚至還傳過他和男人接吻的照片。用我們班當時幾個女生的話說就是,從來沒見過兩個男人比正常情侶看起來還要登對。可見顏值的重要性。
而我顏值不夠隻能智商來湊,論如何讓一個男人記住你,親上去!這個想法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如今這張我日思夜想的俊臉近在眼前,我還怎麼把持的住,心動不如行動,我這老臉也不要了。
眼看這嘴都要湊上去了,就聽有人叫我名字,我可能從來都沒有比現在更怨恨蘇澤。
Michael笑著揉了揉我的頭發,“原來你叫王淼啊,你的小夥伴兒來找你了。”
“對,我叫王淼,請你一定要記住我的名字。”就衝Michael這張臉,清華北大什麼的我也不稀罕上了,六年後我還要考S大,還要選英語專業,還要讓他做我的外教。
告別Michael我還是三步一回頭依依不舍,他一直站在橋頭望著我和蘇澤,我朝他使勁揮手,他也笑著朝我揮手。結果我腳下一個不穩回頭就撞上蘇澤。
我有些怨他,揉著鼻子白了他一眼。
他倒是賴上我了,沒走幾步就從背後抓住我的衛衣帽子,直勒得我氣都喘不過來。我正要罵,他卻先開了口,“你認識他?”
“不認識。”
“不認識你湊上去?他給你吃的了?”
十三個字,他竟然一句話裏說了十三個字,而且語氣還咄咄逼人。什麼叫給我吃的了,我是那種用糖就能哄走的小孩嘛。
“打招呼。”外國人打招呼不都親吻臉頰嘛,“你課上完了?”我轉移話題,且不和他糾結這些。
他瞥了我一眼還是似信非信,也不回答我問題,鬆開我的帽子提腳就走。我跟在後麵也不敢再回頭看了。
還好回去的公交車不擠,我坐在旁邊用胳膊肘捅他,“你明天還有課嗎?”
他隨口嗯了一聲算是有。
“那我明天還陪你來。”
“不。”他這聲不倒是說的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想不到學神蘇澤也是個世俗的小孩兒,他定是虛榮心作祟,嫌我在少年班前給他這個天才丟了臉。
其中高中上學那會,老爹也經常穿個工作服就來給我送菜送飯,當時我嫌丟臉讓他把東西放門衛上就回去了。現在想想,真覺得自己不是個人。
所以這點上我也沒資格教育蘇澤,不陪就不陪唄,隻是可惜不能再見到Michael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