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7月23日 大暑(1 / 2)

通常來說期末考試的成績能決定我這個暑假的生活質量,這次我考得還不賴,照理是不用買菜做飯洗衣服的,但今年還是輪到我頭上,因為老媽前幾天把手給燙傷了。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我們本地人算是有房一族,和那些個在外奔波的農民工比起來,可能是他們盼了一輩子都盼不來的。所以老王家算不得窮人,但小王已經開始當家了。

這天早晨雞還沒叫呢我就在院子裏的青石台上洗衣服了,三伏天裏走兩步就大汗淋漓,更別說是刷老爹的舊工衣,差點去了我半條命。

老爹工作的地兒我去過幾次,正經的煤廠中轉站,風刮起來能見度基本為零,白人進去出來就能變成黑人,更別說衣服了。

索性水是井水,涼快的很。等一會曬完衣服再去村口買袋可樂冰嚼嚼,這個夏天就算完美了。

“淼淼,洗衣服呢啊。”是後巷裏的阿姨,老媽的牌友。她應該是上班正巧經過,問我老媽的手好沒。

“快了快了,耽誤不了你們打麻將。”

“猴精似的,”阿姨笑道,“阿姨家有個土房子啊專治燙傷,等有空了去我那拿。”

“好勒,我晚點就去。”

“算了,中藥方子你也看不懂,等我找你叔叔配好了送過來。”

“那先謝謝阿姨了。”

“一個村的謝什麼謝,”阿姨推上車子要走,嘴裏還念叨著,“哎呀,天天三缺一。”

這夏天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突然停電,傍晚剛打過幾聲悶雷夜裏電風扇就不轉了。本來就熱得睡不著,這下更不用睡了。老爹讓我搬了席子去弄堂裏睡,我說這大夏天的誰出去喂蚊子啊。

結果還真有人出去喂蚊子,樓下我聽誰喊了幾聲,像是古老三。我從陽台探出頭,映著月光就見古森套著背心褲衩站在我家院子裏。他也看見了我,舉起手裏的大西瓜,讓我帶條席子下去。

我瞧了瞧外頭,倒是熱鬧的很。一眼望去家家戶戶門口都點著幾盞蠟燭,席子躺椅鋪了一路,還有光腳娃娃在水泥地上追著手電的光到處跑。

蘇澤也在隔壁陽台上站著,我問他下不下去,他沒理我就直接進了屋。我知道他還在別扭前幾天親他的那事。這哪能怪我啊,男人最管不住的不就是自己這張嘴嘛。他說親臉就親臉?那我豈不是太沒原則了。

那天放學蘇澤沒去書店,我就眼巴巴望著他的校服影子,直跑到村口才追上他。我把他和車子一起堵在弄堂裏,可蘇澤非要等天黑了才給親。有時候我真覺得蘇澤就是一事媽,於是我踹開他的車,讓他嚐了嚐霸王硬上弓的滋味,然後他到現在沒和我說過話。

我真沒想到自己能治住他,畢竟他的個子像打了激素一樣越竄越高,力氣大的更是在他和掏糞俠打架那次就能看出來。所以我任性地以為他是默許了,雖然反應過來以後他一臉吃驚地望著我,差點沒把我手給掰折了,害得我考試那幾天字都寫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