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風天中的天氣總是不穩。
雨停了不過兩三個小時,一陣風吹過,不知從哪兒吹來片烏雲,又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來。
蘇喬安話音才落,霎時外麵驚雷滾過,轟隆隆的劃過天際。
季墨尋沒太多表情,眸中飛速閃過抹欣賞的神色。
反倒是白朗著實震驚了一下:“你是怎麼猜到的?”
“很難猜嗎?”蘇喬安平淡的反問。
她原本就不糾結在這個問題上,反倒是更注重實際。
蘇喬安不管白朗多驚訝,也顧不上自己在外人麵前維持的膽怯害羞的鄉下丫頭人設,目光定定的落在季墨尋身上。
“我猜錯了麼?”
季墨尋說,“沒有。”
“人在哪兒?”蘇喬安幾乎不可抑製的有些發抖,連帶著唇色都有些蒼白。
與其說是害怕,倒不如說是憤怒更多。
“真的要去看?”季墨尋握著她的手不放。
蘇喬安沉默片刻:“不是說送給我的禮物?”
他們你來我往,誰也沒有回答誰的問題,可是在彼此的疑問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白朗饒有興趣的看了他們幾眼,然後迅速後退兩步,拉開和這兩人之間的距離。
“好。”季墨尋拉著蘇喬安走了兩步,“帶你去。”
然後,季墨尋轉過頭,挑眉看白朗:“站那麼遠幹什麼?帶路。”
白朗隨意的抬起手比劃一下,“離你們遠點兒,免得被丘比特的聖光籠罩,塞我一嘴狗糧。”
“……”
不同於季墨尋的嗤笑,蘇喬安的額角跳了跳。
說笑歸說笑。待走到地下室的時候,白朗身上吊兒郎當的氣質突然就變了。
就連季墨尋的目光都變了。
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獵豹似的,眸中透射出犀利的目光。
“寶貝兒,小心點兒。”季墨尋在地下室的門開時,將蘇喬安猛的拉到自己身邊,在她耳畔低聲道:“別被嚇哭。”
然後,不等蘇喬安反應,就聽季墨尋繼而再說了句。
“害怕的話,你就抱緊我。”
隨後,門開了。
昨晚將她綁走,出現在破舊倉庫的五個人,包括為首的那位,全都倒吊在寬敞潮濕的地下室裏。
周圍站了一圈保鏢似的守衛,盡職盡責的看護著不斷呻吟痛呼的五人,臉上半分表情也沒有。
蘇喬安差不多明白門口為什麼停著那麼多輛商務車了。
“怕不怕?”季墨尋勾緊了蘇喬安的腰,低聲問她。
怕倒是談不上,有點兒惡心是真的。
蘇喬安沒有回答他,先厭惡的皺緊了眉。
沒有透風的地下室裏,滿是汗味和血腥味,還外加些許腥臭味。想也知道,肯定是其中有人撐不住,真真的嚇尿了。極其複雜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著實令人作嘔。
“人又沒死。有什麼好怕的?”蘇喬安辨不清什麼情緒的開口。
季墨尋觀察著蘇喬安臉上的表情,眼睛微眯。
也不知是她真的不怕,還是偽裝的太好。她臉上除了惡心和厭惡,剩下的皆是冷漠和平靜。
這一刹,他仿佛觸摸到了蘇喬安的本質。那是……冰冷且又厚重的涼薄。
“嗬。”季墨尋湊到蘇喬安的耳畔,趴在她的肩頭,輕聲詢問:“寶貝兒,要不要去補刀出出氣?”
這五人的模樣說慘不忍睹也不為過。
蘇喬安想不出有什麼好補刀的。她也不想因為這些人髒了手。
於是,她隨即露出一副驚詫的表情看季墨尋,溫馴而平和的搖頭,拒絕了他的提議。
“我是守法公民,做不出他們那種喪心病狂的犯罪行為。”
白朗:“……”
剛剛說人又沒死的是誰?
反倒是季墨尋低低的笑了聲,饒有興趣的問:“這幾個人就是我想送你的禮物。現在隨你處置?”
“我要這些垃圾做什麼?”蘇喬安嘲道。
她看得出,這幾人雖然被整的很慘,進氣多出氣少,但實際上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不過顯然是已經吃盡了苦頭。
蘇喬安瞥了眼季墨尋,第一次覺得他不但是個白切黑,而且還挺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
不在意蘇喬安的冷淡,季墨尋反倒是對她充滿了興趣。
“人是交給你了,你打算怎麼處理?”季墨尋略帶強硬和固執的再問一遍。
蘇喬安沉默片刻,“我不是說了?”
她無辜的眨眨眼睛:“我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這種違法亂紀的罪犯,當然是要交給司法機關處置了。”
這話直接讓在旁邊偷聽的白朗愣住了,半晌,伸出個大拇指表示讚賞。
且引起了季墨尋愉悅的笑聲。
“有道理。”季墨尋的表情十分的耐人尋味,他什麼都沒多說,隻給白朗使了個眼色,“阿白,交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