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不喜歡乖順懂事的孩子,更何況還這樣貼心。
“好了,這是在咱們家,不需要對自己要求那麼嚴苛。”蘇卓毅顯然對這個套路無比受用,態度軟和了不少,“既然約好了,那就過去吧。不要讓人等久了。”
蘇卓毅看蘇喬安的眼神情不自禁染上了一抹懷念的神色。
蘇喬安和她的母親真的很像,不論從哪個方麵來說。而最為神似的,則是她的表情與性格。
在蘇卓毅露出似懷念又似柔情的眼神時,陸斐斐忍不住攥緊了手指。
“好的,爸爸。”
蘇喬安遵照他的吩咐,溫馴的和他道別後,才朝門外走。
她才打開門,陸斐斐就在跟蘇卓毅說話時腳下一歪,身體朝著蘇卓毅的方向倒了下去。
這一摔,恰好摔進他的懷裏。
隨著陸斐斐的驚呼,蘇卓毅緊張的叫著她的名字。連帶著家裏的女傭,剛剛下樓的蘇尤娜和蘇尤可全都驚動了。
蘇家的大門關上之前,蘇喬安看見的,是陸斐斐被眾星捧月似的團團圍住的畫麵。
然後,門闔上。
蘇喬安站在外麵,和門內的嘈雜形成孑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女人的柔弱,總是能激起男人的保護欲,並且屢試不爽。
蘇喬安無不諷刺的想著:看樣子,陸斐斐對這一點的理解,真的遠勝於常人呢。
她慢慢撐開傘,踏入雨幕裏。
而門內,陸斐斐看著門口的方向,沉下目光。
約定見麵的餐廳在城南近郊。
蘇喬安趕到蕭時安定位的餐廳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的事了。
“蕭少,讓您久等了。”
蘇喬安在蕭時安的對麵入座,不等他開口,徑自問道:“我們可以先點餐麼?”
即便是饑餓,她仍保持著良好的禮貌和儀態。
這讓蕭時安略感意外,卻也沒有拒絕她的請求,稍稍頷首後同意。
“當然可以。”他招手叫來服務生,表示蘇喬安可以自便。
在服務生為蘇喬安遞上菜單時,她伸手接了但沒看,隻抬臉淺笑著,問他:“請問你們這兒能以最快速度端上來的主食和菜是什麼?麻煩給我來一份。謝謝。”
“啊?”
服務生被她這頓操作震住的同時,蕭時安將手撐在額間,掩住眼睛笑了。
最終,在優雅的鋼琴旋律中,服務生為蘇喬安端來了兩塊切好且擺盤精致的法棍,一盤蔬菜沙拉,以及一份冰淇淋。
很好,連碗熱湯也沒有。
蘇喬安抖開餐巾,遺憾的想著。
所以她才不喜歡吃西餐,冷冰冰的,連絲煙火氣都沒有。
蘇喬安看了眼對麵的蕭時安,覺得就像眼前這人一樣。
她頂著蕭時安饒有興趣的目光,迅速解決了半塊法棍,三分之一沙拉,以及四分之一冰淇淋。
然後,她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優雅的擦拭唇角。
“多些款待,蕭少。”
蕭時安笑的有些溫柔,問她:“這就吃飽了?”
“沒有。”蘇喬安坦然的看著對方,直白表示,“不餓就好,我不愛吃這些。”
幾乎是毫不避諱的坦承。坦率到讓蕭時安覺得竟還有些可愛。
他以目光描摹著蘇喬安的輪廓及五官,笑吟吟道,“想吃什麼,盡管開口。”
沒有了讓人焦灼不安的饑餓感,蘇喬安終於能好好的點餐了。
桌上的餐具很快撤下,換了套新的上來,之前的食物也盡數被端走。
“蕭少找我,應該不單單隻是為了吃飯吧?”
閑雜人等都退了,蘇喬安直言,沒有絲毫的拐彎抹角和猶豫。
仿佛篤定他有話跟她說似的。
“約會,自然不僅僅隻是吃飯。”蕭時安帶著笑音,意有所指,“但往往是從吃飯開始的。”
這話聽上去多少都帶著些曖昧不清的味道。
但,偏偏從蕭時安口中說出來,顯得清越無塵。
蘇喬安見他不說,便也暫時收了聲,不再多問,以免多說多錯弄巧成拙。
“還有。”她不說話,蕭時安兀自開口,嗓音溫柔,“別叫蕭少,叫我時安。”
要求很簡單,偏放在蕭時安身上,很奇怪。
蘇喬安一時摸不準他這樣要求的原因,拒絕道:“這樣不好吧。”
話是這麼說,眼睛卻盯在他身上。
這是試探。
唇角卷起個稍帶溫度的弧度,蕭時安不介意她的試探,理由充足又理所應當。
“既然我們的婚約還在,你依然是我的未婚妻。難道在別人麵前的時候,我們還要這麼生疏的稱呼彼此?”
蘇喬安猜著,這多半又是個冠冕堂皇的借口。
至少,不會是真正的理由。
不過她也沒準備深究,順著蕭時安遞過的台階下了,應了他的意:“時安。”
蘇喬安的聲線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