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紅匣堡後,天已經黑下來了。
艾恩與梅蒂拉騎馬並行回往灰閣。
梅蒂拉後知後覺,“你怎麼不回自己家?”
艾恩解釋道:“風鈴需要留在灰閣,更何況還住著葛利沃夫和倪克斯,王都也要加強戒備,我留在灰閣方便行事。”
紅匣堡已在身後,與它遙遙相對的是白塔。
艾恩思考了一會,他吹了聲哨,遠處巡邏的騎兵隊分出一人策馬跑了過來。
他隨手從馬鞍掛著的口袋裏摸出一封已經廢棄、皺巴巴的信封,然後示意梅蒂拉拿出風鈴。
“摘下一枚就行。”艾恩說。
他接過來,將它裝進信封中。
梅蒂拉提醒道:“不需要漆印嗎?會掉出來的。”
艾恩笑笑,“不需要。”
他將信遞給騎兵,吩咐道:“將信送往白塔,要看著他們收下。”
白塔中。
“哦,真是稀奇,白塔還從未收到過騎士長大人的信。”
老頭子們還算客氣的招待了一下年輕的騎兵,“請坐,我們這裏最不缺的就是熱茶。”
年輕的騎兵站在殿中不為所動。
一位白袍老頭接過這封不太體麵的信封,邁著不大利索的步子悠悠走到桌旁,拿起一把拆信封用的火漆刀。
老頭翻過信封,準備將漆蠟裁開——信封的正麵隻有一條折痕掩住信口,十分坦蕩蕩。
他笑著搖搖頭。
老頭轉過來對年輕的騎兵說:“我想騎士長大人一定對你說過,這封信隻能寄出不能退回吧?”
騎兵語氣不變:“那麼我就不必重複了。”
白袍老頭捏著信封,他坐回椅子中對騎兵揮揮手,“走罷,我收下了。”
騎兵離開白塔。
老家夥們看看這個皺巴巴的信封,白袍老頭隔著信紙捏了捏,粗糙的指腹摸索出信中之物的輪廓。
是風鈴。
他手中停頓,將信封放回桌上,抬頭笑著說道:“真是可愛的後輩啊。”
他們笑意不達眼底,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般繼續喝茶閑談。
信封靜靜地放在桌案上,沒有人去看它,仿佛它並不存在。
艾恩與梅蒂拉來到王都郊外,已經能遙遙望到灰閣的影子。
“怎麼沒有燈火,就算是休息的話也未免太早。”
騎士長皺起眉,他最近的神經一直繃得緊緊的,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戒備。
梅蒂拉安撫他,“如果灰閣隻有赫爾達一個人的話,她就是在黑暗中摸瞎也不會多點一盞燈。”
然後她終於想起來灰閣現在還住著兩位閑人。
兩人剛進灰閣的庭院,就直接撞上了牽馬回來的傭兵與倪克斯。
傭兵與兩位臉色不善的家夥對視了一會,這才反應過來他應該表現的更加心虛才對。
他去瞅一旁的倪克斯,倪克斯沒有意識到任何問題,坦蕩蕩的接受三人的注目禮。
於是傭兵聳肩,表示他也沒辦法。
梅蒂拉難以置信,“你帶她喝了酒?!”
她睜大眼睛,“難道你就找不到其他消磨時間的方式了嗎?這才是她住到灰閣的第一天!”
傭兵深深歎氣,“總要有人帶小孩,你們兩個撒手就不管了。”
梅蒂拉扶額。
擔心小孩惹禍,所以帶她去酒館打發時間。
這聽起來的確是傭兵的風格。
灰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