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利沃夫平複心情之後把床讓給了倪克斯。
他自己坐到對麵的椅子上消磨時間。
少女那副“我很慚愧”的作態維持不到一分鍾, 就趴在床上玩起了今天給她買的各種小玩意。
沒一會,他再抬頭看,少女已經睡過去了。
龍病實在消耗人的精神。
天色漸晚。
倪克斯醒了, 開始吵著要吃晚餐。
傭兵把匕首拍到桌麵上, 出去給她點食物。
少女在響聲中低頭假意懺悔。
離開房間前, 他伸出食指隔空無聲的點點她。
少女知道這是警告讓她待在房間,不要亂跑。
傭兵的外衫叫倪克斯尖銳的指尖劃破了。
他揣上錢袋, 隻穿著單衫就離開了房間。
黑緞的衣衫是貴族中常見的款式。
鬆垮係扣的長v領,略寬鬆的長袖。
剩下就都是雇傭兵的裝備了,深色的馬褲、長靴,緊貼著幾條皮革履帶上卡著許多不起眼的短匕。
旅店老板的長子正和弟弟閑聊。
“那家夥肯定是個傭兵,你看他的眼神和身手。”
“你去後院看他的那匹黑馬了沒有, 真是帥,不知道他從哪裏搞來的。”
妹妹一邊擦著長梯的扶手,一邊支起耳朵聽哥哥們的聊天。
兩位哥哥餘光瞥到她這個樣子, 嘲笑她說道:“不要想啦, 他和那個小姑娘明顯是一對。”
小妹反而覺得兩人沒什麼,說不定隻是照顧的關係。
於是她氣得拿著抹布就來打哥哥。
靴子踩在樓梯上的聲音響起。
三人抬頭一看,當事人傭兵正慢悠悠地下來。
妹妹有些不好意思地轉悠著, 仿佛在給自己找活幹。
那邊的兩位哥哥仔細打量了男人一眼, 不禁讚歎地吹了聲口哨。
老板從後廚探身, 叫兩個小子來幫忙。
二哥看小妹還沒發現重點,隻好在離開前含笑拍拍她的肩膀。
傭兵已經走下來了。
小妹不解的回瞪哥哥,然後回頭去瞅走近了的傭兵。
她臉上忽然像火燒起來一樣,眼神慌亂地低下頭。
傭兵下樓後巡視一圈,沒看到老板。
在他注意到女孩的視線與誇張的反應後,才隨意瞥了一眼前襟。
倪克斯的咬痕在鬆垮的寬領中大片露出, 修長的脖頸上也密布著暗紅傷痕。
這種當下時興的款式,寬領上的係扣幾乎沒什麼作用。
旅店老板指揮著兩個兒子從後院把一箱箱沉重的貨物搬進後廚。
弟弟抱著一箱貨慢悠悠地走。
哥哥踢了他一腳,“趕快的。”
他連忙跟上。
弟弟沉重的歎氣,過了一會才說:“……女人好可怕。”
哥哥茫然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於是弟弟再挨一記錘。
傭兵看樓中候著的隻有一個小姑娘,自然而然就向後廚走,去找男性夥計。
他的手在馬上推開後廚的雙葉門前,小姑娘忽然跑了過來。
她直直地看著傭兵,裝作毫不緊張的模樣問他:“您需要點什麼,大人?”
傭兵淡淡拋給她一枚金幣,“隨便來點吃的,送到房間。”
小姑娘隻聽到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看看手中的金幣。
等反應過來一抬眼,傭兵已經轉身離開了。
她捧著金幣呆滯了一會,咬了咬牙追上去。
倪克斯在房間裏等了有一會了。
傭兵怎麼還不回來?
她又翻了個身,舉著手把黑鵝絨折扇啪的一聲打開。
小絨毛從折扇上飄落。
她打了個噴嚏,把扇子丟到一邊。
房間裏充滿了傭兵留下的氣味。
少女看著天花板發呆。
小腳丫左右晃了晃。
她輕盈地從床上跳下,踩好鞋子。
獵物怎麼能獨身出門呢?
多危險。
巨龍樓梯跑到一半就看到了他。
她圓圓的眼睛頓時生氣得瞪過去。
一個姑娘正紅著臉,擋在傭兵身前。
她帶著羞意說著什麼,仰慕地看向傭兵。
傭兵冷漠地搖頭,說了句什麼,準備繞過她。
倪克斯幾步踩完樓梯,板著臉走過去。
擋住他的人努力溫聲追問晚餐是否有忌口?準備住多久?旅店會適當給客人送一些水果的,您需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