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讓開,請他進了屋,梁凡看到她書房亮著燈,笑著問她:“我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
“沒有。喝點什麼?”
梁凡眉頭一挑,舉了舉手裏的紅酒,意思是當然喝這個。
王茹卻搖了搖頭:“我家忌酒。”
梁凡無奈的一笑:“那隨便吧。”
王茹便給他倒了一杯飲料過去:“怎麼了?跟莉莉吵架了?”
“我已經聽了你的勸,盡量去理解她的辛苦,努力讓她感受到安全感,可是送花也不好用了,我其實不是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麼,她就恨不得讓我一天二十四小時什麼都不做,就陪在她的身邊,我也想,可我沒有辦法,現在工作競爭太大了。”
他看著王茹,輕笑了一聲:“有時候我都有些後悔了,也許當初不應該讓她做全職主婦,她似乎忘記了現在社會生存的艱難。我跟她是越來越沒有共同語言了。”
王茹聽著他的話,心一點點的涼了下去。
這就是身為女人的悲哀,一個普通的家庭中,夫妻之間總要有一個人犧牲去顧著家裏,而這個任務似乎與生俱來就是女人的。
新婚之初甜蜜期裏,所有男人都會說好聽的讓妻子生兒育女,安心的呆在家裏,他會養著她。
女人們總說這是分工明確,沒有什麼不好的,隻要男人不變心,按時給錢,她倒是樂的在家裏不辛苦。
可是,她們卻沒有注意到,從什麼時候開始,生活中隻剩下買菜做飯吃飯,然後再做飯再吃飯,周而複始,一天天下去,她漸漸的與社會脫節,與丈夫脫節。
當男人回來跟她說辦公室裏的勾心鬥角時,她想說的卻是今天菜市場裏賣肉的宰了她多少稱,買的水果多麼多麼不好吃,孩子在家裏又哭鬧了幾次……
曾經最親密的無話不談的兩個人,漸漸地沒有了共同語言;曾經互相理解互相安慰的兩個人,漸漸地開始互相指責抱怨;曾經以為可以相守到老的兩個人,如今漸漸地連多待一分鍾都覺得心煩。
可是男人有完整的事業,有誌同道合的朋友,可是女人,卻需要重新開始。
王茹因為工作的原因,見過太多這樣的案例,甚至很多病人都是從離婚律師的朋友那裏介紹來的。
她身為女人,也格外能夠體會女人此時的悲哀,所以聽了梁凡的話,她心裏有些不高興,但身為心理醫生的專業素養讓她隻能溫聲的開導她的朋友。
“學長,我知道你很辛苦,都說職場如戰場,我知道你的不容易,但是,你別忘了,你這些年來能像現在這樣毫無後顧之憂的去打拚都是因為莉莉犧牲了自己的事業。
你說她不夠理解你,是的,可是她從畢業就沒有出來工作過,家庭就是她拚搏的崗位,你跟孩子就是她全部的事業,你對她的不理解,就是對她事業的全盤否定,你知道這對她的打擊有多大嗎?”
王茹歎了一聲:“有時候,越是最重要的人,我們往往越是會忽視對方的感受,我們能夠看到一個普通朋友的喜怒哀樂,卻不將最重要的那個人的悲歡離合放在心上,這其實是不對的,要知道,可不是每個朋友都能做到為你犧牲事業放棄自我的。”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我拿琳達當親妹妹看,她年輕不懂事,我隻是不忍心看她再傷害自己。”梁凡急聲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