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我醞釀我開門以後是要說“好久不見”還是“我回來了”的時候,宿舍大門轟一下被人從裏麵拉開,一個人一臉慘白地衝出來,可把我嚇壞了,定睛一看這分明是趙瑤貼了個麵膜,我當即抓住她。
“趙瑤,你一大早就貼麵膜,出去約會呢?”
趙瑤前衝的慣性挺大,直接撞我懷裏才停下,又退了一步摸著下巴端詳我,摸完還掏出一張手帕紙擦擦手。
“什麼呀,昨天通宵了,我覺著不搞搞我就不能見人了。你終於舍得回來啦?睡美人我想死你了,來親一個!”
我看著趙瑤一臉麵膜敬謝不敏,把她的大臉推到一邊。
“請先去把你的臉洗幹淨再回來。”
趙瑤“切”了一聲小跑著往本層的公共衛生間趕去了。
我和趙瑤鬧了這麼一會兒,本來若有若無的緊張感倒是都沒了。趙瑤的表現就好像我隻是選修課結束回來了似的,一點都沒生疏的感覺——就好像她之前在艾恩格朗特的十個月隻是普通度假,根本沒受到任何影響似的。
我不由得笑了起來。
真好啊,宿舍裏還有趙瑤這個神經粗大的正常人。
我進了門之後突然就悟了為什麼趙瑤衝出門的速度那麼快。
溫柔姑娘素來是素麵朝天、天然去雕飾的美人,屋裏這是誰呀?!
順滑的黑發盤了個高髻,頭上戴著璀璨的裝飾,兩眼畫的是孔雀綠的眼影,嘴唇上抹的是非常豔麗的正紅色,耳垂上綴的是大大的金耳環,加上眉形一修,我乍一看以為這是埃及豔後!
臉上粉底腮紅倒是還好,溫柔姑娘底子好,怎麼看都是白裏透著紅。
脖子上的金項鏈愣是被這位麗人的氣場給壓得隻顯出高貴沒有庸俗來……
不是說這回殼子裏應該是太平公主嗎,這位又是綠眼影又是金首飾的我怎麼覺得該是克裏托佩拉……
更可怕的是這位妝後美人冷豔高貴地盯著電腦屏幕看英國情景喜劇。
這到底是我穿了還是她穿了啊?!
我還沒整理好腦子,“溫柔”就抬頭看了我一眼。
那是一種怎樣的眼神?
這麼說吧,一般來說,一個人看到一個普通路人可能就是隨意看看,文藝路人可能多看兩眼,*路人可能直接走過,那如果看到偶像明星呢?說不定滿眼愛慕吧?如果是國家主席呢?敬仰恐怕還不止,更會立刻轉頭就跑吧?
然後我們反過來假設,如果是國家主席看到一般路人呢?
唔,那就是傳說中既威嚴又慈愛的目光,仿佛你是他親愛的子民,但是你會更清楚地感覺到麵前這個人不管笑得多親切,本質上和你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我現在就是這種感覺。
我覺得自己被當做“子民”慈愛了一把,可悲的是我非但沒有“王侯將相寧有種乎”高喊一聲推翻啥啥的衝勁,反而覺得“所謂公主當如是”……
OTL
我是可悲的封建殘餘分子(喂),絕不承認當“溫柔”點頭微笑的時候我竟然有彎腰行禮的衝動啊!!!
“溫柔”微笑著向我招手。
“你好,你就是白十一娘吧?我是太平,你和以前一樣叫我‘溫柔’就好啦,免得被其他人知道了麻煩。對了,你英語怎麼樣?來和我一起看吧,這個劇的字幕不太好,有時候我根本不知道哪裏好笑,裏麵的人就笑得亂七八糟的。”
我愣了一下,“可能是文化差異吧。這劇不錯的,我比較喜歡前幾季。”
過了會兒就變成我和“溫柔”排排坐吃著零食喝著奶茶看電視劇了。
到底哪裏不太對OTL。
原版溫柔可是一個從不追劇的人啊!!!
這樣看了半集之後趙瑤總算回來了,我立刻撲過去,掐著趙瑤脖子把她提溜到了陽台,瞪大眼睛狠狠瞪著她,壓低聲音問:“溫柔……算了就說溫柔吧,她怎麼會看這個?”
趙瑤白了我一眼,一臉菜色地回答:“那我給她看曆史劇?看上下五千年?看宮鬥劇?”
“……”
我假想了一下覺著如果“溫柔”看到電視上的“武則天”拍案而起大罵一聲“母後(皇?)豈會如此!”然後……
再假想一下“溫柔”看完中國古代史穿回去之後開始推行資本主義或者海外擴張……這……
“好像的確不太合適哈。”
“廢話!”趙瑤揪著我耳朵小聲說,“你知道這位多忒麼牛逼嗎!第一天穿來我愣是沒發現,等到曆史大課那老師開始探討為君之道啊封建資本對比啊的時候,樂子就大了!她愣是引經據典把那老頭說的一愣一愣的,最後卷著教案回去說再研究研究,立刻就全校知名了!我當時一琢磨覺得不對,回來攤牌,喝,貨真價實一公主,百度一下還是政治能手,趕緊地好吃好喝給供著,就這樣也架不住人家博學好問,簡直就是三百六十五個為什麼好嗎!她問的,要麼我不知道,要麼我不敢說啊!我小心翼翼把溫柔手機電腦等等網絡全關了,下載了百來G的電視劇給她慢慢看,現在這劇哪裏不好了,都是我精挑細選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