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想到,大著膽子跳出來咬榮國府的竟然是沾了不少光的賈珍。
賈珍原本大概是想趁吳茗請假處理賈珠事件時攀咬榮國府拒留公主遺孤,誰知話剛出頭酈芷就冷笑了一聲,想到皇帝對吳茗的偏愛,他倒也機靈,忙改了口,隻說是賈珠傷重,沒來得及求證。
朝堂上很快就這件事開始討論起來,一時間人聲鼎沸,很快就分成了三派。
一派是認為公主為皇家血脈,又是先帝嫡妹,身份貴重,她的遺孤理應封郡主接回來照顧;一派是認為公主走失前不過十歲,尚未許配人家,這種情況下遺孤能是什麼好身份,怕不是哪個賤民的孩子,憑白髒了皇室的地方;還有一派主要是不信,公主丟了這麼多年,要回來早就回來了,現在都四十多年過去了,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公主遺孤,理應先查證再說。
酈芷坐在大殿之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臣子們唇槍舌劍,冕珠搖晃著遮擋住她的神色,不出聲時看著就顯得陰晴不定。
半響,酈芷淡淡開口道:“太子,你怎麼看。”
盛清鬆一怔,有條不紊地上前行禮道:“兒臣認為,皇族血脈不容流落在外,既然賈將軍這麼說了,那不妨派人求證一番,若是屬實,自然要將姑祖母的後代接回來好生照料。”
他張口已經稱呼上了姑祖母,有眼色的人都明白了太子的意思,也就間接明白了酈芷的意思。
這些年不是沒有人動過雜心,但是每每幾乎是前腳動,後腳就會被酈芷敲打,有本事的臣子早就被皇帝親自打上了太子標誌,就比如榮國府的賈珠,幾十萬的兵權說綁就綁,她也是真不忌諱。
因此太子的地位越來越穩固,一般情況下,太子的意思基本就是皇帝的意思,賈珍本都和幕後之人商量好如果皇帝拒絕,該怎麼用太皇太後和孝道壓迫他,怎麼散播流言,結果對方直接答應了,不僅讓他有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還有種不好的預感。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找回公主後代,這本是大功一件,真這麼好,為什麼對方不去?
即使那人向來受皇帝忌諱打壓,但這其實反而是個機會,天下人都看著,就是看在已逝的太皇太後的麵子上,這恩情皇帝也得捏著鼻子認了,對那人是個站在明麵上再博一回的機會,他為何不去?
……隻能說明,這絕不會是什麼好事,還可能是一道催命符。
賈珍隻覺得莫名一股寒意爬上心頭。
………………
趙姨娘被阮卿囚禁在了莊子上。
她的衣食住行基本不用愁,不過沒人會伺候她了,一切衣食住行都要她自己負責,等於是直接打回了原形。
趙姨娘如何哭嚎哀求阮卿不管,她隻覺得這後宅屁事是真多。
賈珠前不久才醒來,太醫說至少得再休養一年半載的,不過這對她們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消息了。
榮國府氣氛難得放鬆一些,其他人也就沒那麼緊繃了,畢竟很多時候,女主人代表家裏的氣氛走向,她們三個不再緊繃著,就代表下人們可以鬆口氣了。
現今尤二姐還剩幾個月就要及笄,尤老娘幾次上門暗示要在榮國府辦,阮卿本來心裏不太願意,賈母倒覺得可以衝衝喜,便應下了。
橫豎不是大事,也不用自己操心,阮卿就隨他們去了。
在軍營裏畢竟不方便,賈珠傷口稍好些就慢悠悠乘著改造過的馬車回來了,阮卿隻來得及隔著簾子看他一眼,和他說了幾句話就匆匆出去了。
因為馬道婆的屍體找到了。
當日阮卿當機立斷反擊,倒是保住了王熙鳳和寶玉,沒讓他們受太大的傷害,但隨之而來的另一個問題也就清晰了起來。
她直接隔空把人殺了,她們上哪找人去?
再說這事也不好解釋,不宜大張旗鼓,吳茗就命人偷偷找符合條件的,這段時間認錯了不知道多少個,本來她們都放棄希望了,誰能想到最後還是找到了。
這事她去處理比較合適,阮卿下了車,和喬裝打扮好的吳茗酈芷對視一眼推門進去,裏麵守著幾個身著黑衣的侍衛,看到阮卿這個明顯是女性的人進入也沒半點反應,顯然訓練有素。
阮卿靠近,在床上的屍體前停了停,隨後道:“是那天我收拾的那個,係統也提示這是馬道婆,應該沒錯。”
酈芷沉吟道:“馬道婆不是寶玉幹娘麼?怎麼跟亂/黨扯上關係了。”
阮卿冷笑道:“寄名的。就算在原劇……在榮國府,她要真把寶玉當回事,就不會聯合趙姨娘對付寶玉,好了陛下,你下一步打算怎麼做,要我配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