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朝堂上出了件大事。
有人狀告廖尚書女婿秦舟為罪臣女兒身,甚至與其妻兄長廖晨有染,現已有孕四個月,至於證據,簡單,把秦舟拉出來一看便知。
朝堂上眾臣一片嘩然,早就被盛如月打過招呼的盛清鬆麵色沉沉,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個一臉大義凜然的站出來彈劾秦舟的大臣,微微眯了眯眼。
這個案子的重點不在於廖家的邏輯關係,而在於秦舟。
首先,秦舟一個女兒身,身上卻有探花功名,這就是非常令人嘩然且驚悚的。
雖說現在皇帝放寬了對女子的限製,但是真正能走出去的也就是幾個高位女子,比如盛清竹,比如元春安春姐妹倆,就是阮卿,不看夫家榮國府,也是曾經的四大家族之一王家的嫡女,所以很多男人雖然膈應,但到底是沒有跳腳,畢竟嚴格來說,他們是同一階層的人,就是沒有這出,人家該高貴還是高貴,但是秦舟不一樣。
秦家就是個小門小戶的泥腿子出身,秦舟兄長十一歲時得罪了一戶人家的下人,被整的重病,秦父為給孩子采藥上山摔落懸崖而亡,而秦家小子的雙生妹妹則頂替了兄長的身份,學習科舉,一路成了探花,娶了尚書嫡女,何等風光無限,結果······
秦舟的出現代表了寒門女子也能科舉,這對社會的安定是很不利的,若女人全都去讀書,底層男人都討不到老婆,如何繁衍更多後代作為他們的奴仆?雖然在貴族壟斷的基礎上也是大多數男人娶不到妻子,但這不是還有共妻、典妻麼,管他有沒有妻子,能生就完了,生出來就代表是國家的人口,是盛朝的兵力,可如果女人都像秦舟一樣,那就完了!
因此,這回他們跳腳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堅定盛大。
尊卑不分,這是亡國之象!
酈芷就順勢推出了改良後的均田製,來,不是愁稅收和人口嗎,既然如此,管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給我幹活去!
朝臣們:“······”
這還不如讓秦舟就成為那個例外一直特殊下去呢!
給女人也分田,狗皇帝腦子怕不是進水了!
俗話說得好,若多數人都不同意開窗,就佯裝想把房頂掀了,這樣別人也就同意開窗了。
酈芷目前確實沒有直接過度到平等社會甚至社會主義的想法。
畢竟老話說步子大了容易扯著蛋,現在的生產力確實跟不上,蒸汽機都還沒影呢,她現在就是把拖拉機火車汽車甚至直升機戰鬥機的所有原理拿出來,百姓和上層貴族信不信是一說,信了也未必能用到正道上,有些事到底是要更多有識之士去摸索實踐更好,紙上談兵終究不如穩紮穩打來的牢固。
酈芷抿著茶,對盛清鬆笑道:“我是不行了,這盛世還是要交給你和子孫後代來完成的。”
因為邊疆又民變了。
倒不是她哪裏做的不好,事實上,很多盛世也常有民變,能做到國家不被外敵侵擾,國庫常年充盈,就已經能是一個明君了,說到底,封建時代是貴族的時代,本就充斥著弱肉強食的血腥味,百姓能不被大麵積餓死就是功德,至於小規模的民變死亡,在史書上可能還不如皇帝寵愛某個妃子惹人注目。
隻是酈芷畢竟來自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看到這種情況,心裏很難舒服的起來。
盛清鬆垂下眼溫聲道:“父皇心懷天下。”
酈芷笑了笑,沒有應答。
秦舟此事最後還是雷聲大雨點小就這麼過去了,她與廖清的婚姻被判無效,至於廖晨,念在他病重且盛如月和秦舟為其求情的份上,隻削去他與其父身上官職,並不沒收廖家家產。
而廖小姐廖清卻也表態,與此不慈不孝不仁的兄長恩斷義絕,此話一出,廖晨本就難聽的名聲更是雪上加霜。
廖晨沒有幾個月就活生生病死了,此時公主府張燈結彩。一片喜氣洋洋。
當時盛如月為廖晨求情,還有很多人輕蔑,認為她到底隻是女人,還是逃不過婦人之仁和愛情,被廖晨騙成這樣了還不是為他求情,然後他們就發現,廖家的人脈和大部分家產都被盛如月捏在了手裏,甚至廖家最後一點香火,她也提前上書請皇帝給孩子賜姓秦,竟是一點後都不給廖晨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