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楊不知在門口呆立了多久，清醒過來，想走，腳卻似有千斤重，動彈不得。
後來又聽得小沫歎了口氣，說道：“還是我們這樣的好。”
小魚怨怨的，“咱們這樣真的好嗎？見不得光，見不得人。”
“你想勾引那呆子？”
“你都說了他是呆子，我真勾引男人也得勾引個聰明的啊，不過覺得他有些可憐而已。”
“怎麼不覺得我可憐啊，我這麼愛你。”
“我也愛你啊。”
“誰知道你會不會朝三暮四的呀。”
“你幹嘛那麼緊張呀，我都是你老婆了，哪還會對別人動感情呀。”
“可是那些男人總像蒼蠅一樣盯著你，我恨不得殺了他們。”
“說明我有魅力呀。”
“你的魅力隻能給我。”
“好啦，你就放心吧，我隻愛你一個人，嘻嘻……”
小魚發出一陣嬌媚的笑聲，那笑聲又濕又滑，像一條吐著信子的蛇，倏倏地直鑽進穆楊的骨子裏，吞噬著他的骨髓，而他一點也沒有覺得疼痛。他全身已麻木！
門不知何時開了，小魚發出一聲尖叫，像一根刺紮進穆楊的耳朵。她手上一隻黑色的垃圾袋啪的一聲掉地上，好像有一顆櫻桃核掉在穆楊腳邊，他踩了一腳，聽到一聲細細的呻吟。
其實，那不是櫻桃核發出的聲音，是他的心，他的心在呻吟，被蜈蚣咬了，被蛇咬了，毒性隱隱發作，心於是越來越痛，越來越痛，痛得他幾欲窒息。他想哭，卻欲哭無淚。
穆楊決定再也不踏進這間屋子了。
事實也如此，自那以後，穆楊再也沒來羅芙的住處了。
不僅僅因為他知道了羅芙的另一麵，還因為穿著淡綠長衫的小魚和小沫。
穆楊不清楚，知道他人的另一麵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總之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那樣糟糕過。
離開羅芙的住處，穆楊錯過了末班車，那一晚，他是走回家的，從北京的東邊走到西邊。他從來沒有走過那麼遠的路，快到家時，他被一塊石頭絆了一跤，他摔壞了鼻子。
穆楊想這是老天爺和他開玩笑吧，是的，老天爺喜歡和他開玩笑，羅芙就是。
但他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
他覺得他的感情已麻木。
但是他不明白，老天爺為什麼要這樣對他。他要的並不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