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莫名的刺痛起來,不過是片刻,我已經整理好了情緒,“我跟誰打電話,和周先生無關吧。”

周紹文挑了挑眉,“我剛剛似乎聽到,誰要把我吃破產?”

我對他露出一個毫無誠意的笑,“偷聽別人講電話這種事,作為一個老板,好像也太猥瑣了些。”

周紹文點點頭,“沒錯,是猥瑣了些。不過我三個月之前悟出來一個道理,有時候,人不能太高傲了,該猥瑣的時候就要猥瑣,不然恐怕會錯過許多東西。”

我的心頭猛然一跳,冷笑了一下,說,“是嗎?周先生好哲學。”

說完,我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朝樓上走去,“我要先去看看黃叔叔有沒有把辦公室給我騰出來,周先生請自便。”

男人在我身後淡淡的說了一句,“別忘了晚上吃飯。”

這次,我連話都不想接了,快步離開。

黃忠建倒是沒再磨蹭,辦公室很快騰空了,在眾多探究的目光裏,我昂首挺胸的搬了進去。

但我知道,進入公司隻是一個開始。黃忠建之所以這麼幹脆的從總裁辦公室搬出去,是因為公司的表決權和實際控製權還在他的手裏。

而我想要得到實權,勢必免不了一場血雨腥風。不過來日方長,我既然選擇了回來,就做好了全部準備。

整理好一切,抬頭外麵竟已是萬家燈火,周紹文倚在門口看著我,“去哪吃?”

我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來的,又在這裏站了多久,但我卻想起以前,他總是很忙的,忙到回家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我做的飯菜,往往熱了又熱,直到深夜,我知道他不會回來了,便將那些飯菜倒掉。

那些等待的日子裏,我總是勸自己,男人總要以事業為主的,我愛的男人是個有責任心有事業心的人,我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現在,看到他能夠為了跟人吃頓飯,而消磨掉一個下午的時間,我才明白,哪有什麼事業為主,不過是不用心罷了。

得到的太容易,以至於從不珍惜。

對上周紹文深邃的黑眸,我笑了笑,雲淡風輕,“既然周先生盛情,我也不好推脫,不如去雲海風如何?”

雲海風是b市最頂級的日料店,人均消費六千,就算加上蔡斐和姚青來,也就是兩萬塊錢的花費。這點錢,破不了周紹文的產。

可我就是要吃,哪怕給他添一點點堵呢。

周紹文隻勾了勾唇角,並未露出絲毫異樣,“好,雲海風。走吧,我的車就在樓下。”

甚至語氣隱約帶著寵溺,我怔了怔,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周紹文寵溺?哈,天大的笑話。

“不必了,我有車。”我對他笑了笑,徑直越過他往外走,“周先生,還是雲海風見吧。”

周紹文立在那裏沒有說話,他逆著光,我隻看清他一個輪廓,熟悉到心痛。

但我若無其事的離開了。

帶著蔡斐和姚青來到達雲海風的時候,周紹文還沒到,卻定了位置,我們一進去,就有服務員上前,帶我們進入二樓天字號包廂。

我沒什麼胃口,抓著菜單撿著最貴的菜點了一堆,又把菜單遞給姚青來和蔡斐,豪情萬丈,“隨便點,吃不完沒關係。”

蔡斐看了我一眼,目光探究,“梁小姐,這就是有錢人的消費習慣嗎?”

我搖搖頭,“不,這是屠宰萬惡資本家的消費習慣。”

姚青來噗嗤一笑,蔡斐目光掃過去,他聳了聳肩,大手一揮,在菜單上勾了幾下,對著蔡斐晃了晃菜單,問,“你不點?”

蔡斐搖搖頭,語氣淡淡的,“不必了,我從小在農村長大,不挑食,也沒有浪費的習慣。”

姚青來皺了下眉,看我一眼,見我沒反應,也沒說話,把菜單遞給服務員。

等到服務員離開包廂之後,我才清了清嗓子,“我有一個仇人。”

蔡斐和姚青來都抬眼看我,麵露詫異。

我笑了笑,“我不知道林月白讓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提過這些,但是接下來幾年,你們可能是我最親近,也是最信任的人,我不會瞞著你們,今天這頓飯,我帶你們來,就是想讓你們認識認識這個仇人。

往後,隻要是對他不利的事情,梁氏都可以去做,你們的商業嗅覺比我靈敏,應該懂我的意思。”

蔡斐皺了下眉,有些不讚同的看著我,“梁小姐,商業上講究共贏,你這樣未免太兒戲了。”

“我跟他,永遠無法共贏。”我扯了下嘴角,“我說這話的意思,隻是跟你們交個底。事實上,我今天看過公司的模式和發展,梁氏想要拿回曾經的殊榮,勢必要毀壞他的利益,商業內容重合度太高的兩個公司,勢必一榮一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