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青來很快就到了，撐了把傘來接我上車，我站起來跟著他走進雨裏，臨上車之前，我轉過頭，對著周紹文笑著擺擺手。
“周先生，再見。”
周紹文笑了起來，眼角眉梢都是溫情，嘴唇輕啟，“再見。”
我點點頭，便再也不看他，直接上了車。
車窗關著，反向的防窺玻璃，周紹文看不到我，可他卻一直注視著車窗，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輕輕呼了口氣，平靜的移開了視線，對姚青來說，“開車。”
姚青來一踩油門，車子濺起一陣水花，周紹文突然往下走了兩個台階，沒有屋簷擋著，淅淅瀝瀝的雨直接落在他身上，可他卻好像渾然不覺。
車子轉彎的時候，濺起的泥水弄髒了他的褲管，姚青來遲疑的說，“梁總，要不……”
“不用。”我沉聲說，“周先生有自己的司機，不用管他，開車。”
姚青來便住了嘴，再不說什麼。他本就比蔡斐更沉默一些，這一路再無言。
沒多久就回到了住處，我上樓之後發現林月白正站在我的門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正要敲門，看到我，他眉眼彎成了月牙兒。
“我聽蔡斐說，今天單到場的經銷商就定了十幾萬箱的貨，小娉，恭喜你，取得了階段性勝利。”
蔡斐喜歡林月白，第一時間告訴他這個好消息我並不奇怪，我走過去，拍了拍林月白的肩膀，“這事多虧了你，走，今晚我請你吃飯，讓阿姨多做幾個菜。”
林月白笑著搖頭，“都是你的努力，跟我有什麼關係。”
我說，“整件事沒有蔡斐幫我，以我這腦子，哪能處理的這麼完美？黃忠建違約，本來都沒機會了，也是多虧了蔡斐，利用人脈聯係上了徐姐，我知道，蔡斐的人脈都是你給的。”
她在華爾街多年，回國即使有名氣，可是人脈這種東西，沒有真正經營過是不可能為她所用的。這背後，有林月白的幫忙，我心裏門兒清。
林月白笑笑，沒有再否認，跟著我進了門。
阿姨聽我說了今天的事，也很開心，“正好我昨天去了趟超市，冰箱裏有的是吃的，不然今天下著雨我還真給你變不出來這麼多菜！”
阿姨去廚房忙碌了，我和林月白坐在客廳，難得的沉默。
林月白問我，“在想什麼？”
我說，“想吳澤冰的事。”
林月白挑了下眉，“我聽說，今天早上吳澤冰失蹤了。”
我苦笑了一下，“蔡斐連這個都跟你說了。”
林月白說，“你不想要我的幫助，我便什麼都不做，蔡斐告訴我這些，隻是不想讓我擔心，你放心，我沒有插手。”
我點點頭，“我知道。”頓了頓，“今天在發布會現場，黃忠建的反應很奇怪，見到吳澤冰的時候，他說了一句，親眼看著吳澤冰怎麼的，應該是他幹的，吳澤冰運氣好逃了出來，按時參加了發布會。”
林月白說，“那黃忠建有沒有留下證據？”
我搖搖頭，“這個要問吳澤冰，我沒等發布會結束就回來了，還沒有機會問他。”
林月白頓了一下，“對啊，你這麼重視這場發布會，怎麼突然提前回來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沒有，隻是覺得後麵也沒什麼重要的事了，就回來了。”
林月白看了我一眼，沒有再多問。
阿姨很快就做好了一桌子菜，我拿出以前珍藏多年的紅酒，給林月白倒了一杯，“月白哥哥，這段時間，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