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紹文的話頓時讓我僵住了,他這是什麼意思?我下班晚,他怎麼會知道?
回想起來,剛剛接手公司的前一個月裏,因為要做的事情太多,我又沒有站穩腳跟,為了加快進度,我經常忙到快淩晨才回去。
可是,他為什麼會知道?
難道他一直守在公司樓下,等著我下班?
想到這,我頓時冷笑起來,剛剛有些顫動的心也冷靜了,怎麼可能?他怎麼可能會擔心我而一直守在梁氏樓下等我下班?
他可是周紹文啊。能狠心到不顧我的身體,也要讓我打掉孩子,差點害我下不來手術台的人。
一個狠心到不要自己孩子的男人,他說的話永遠都是不可信的。
心情冷靜下來之後,我沒有再說話,反正他口裏就沒有一句真話,又何必再問?
很快就到了我住的小區樓下,車停下的時候,我十分矯情的坐在那裏沒動,直到周紹文下了車繞過來給我打開車門,我才下了車。
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我猶豫了一下,挽上了周紹文的胳膊。
能感覺到男人身形猛地一頓,隨即他轉過頭來,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我,“你……”
我隻是笑著,“怎麼不走了?”
周紹文頓了頓,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眸子裏似乎飛快的閃過一抹什麼,但是消失的太快了,我沒有抓住。
之後,他十分上道的攬住了我的腰,我身體一僵,並沒有推開他。
越親密,對我就越有利,對他卻沒有絲毫好處,我何樂而不為?
但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突然這樣做。
難道是覺得我主動挽他的胳膊是在暗示他?
上樓之後,我發現周紹文並不知道我住哪個房子,我看了他一眼,他似乎明白我想的是什麼,微微笑了一下,“之前送你回來的時候,隻送到樓上,看到你上樓我就離開了。”
我麵無表情的轉過頭,拿出鑰匙開門。
阿姨一早就被我放假,回家看孫子去了,房間裏很暗,我打開燈,側過身子,“進來吧。”
周紹文提著大包小包的食材走進來,我走到窗前,往樓下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什麼異樣。
想了想,我給蔡斐發了條短信,“都安排好了?”
蔡斐幾乎是幾秒就給我回了過來,“放心,安排好了。”
我便放下心來,猶豫了一下,轉頭看了看周紹文,他正在低頭處理食材,我把心一橫,直接拉上了窗簾。
窗簾拉上之後我就更加肆無忌憚了,周紹文問我,“我記得你不愛吃辣的,可是上次吃飯你怎麼點的都是辣的?”
他的語氣很隨和,仿佛是在跟我閑談,我扯了下嘴角,“周總說的真是好笑,我們以前都沒見過,你怎麼記得我不愛吃辣的?我一直都愛吃辣。”
自從離開之後,所有與你有關的東西,我全都戒了。
戒了那些,才能戒了你。
周紹文抬眼看了我一眼,我就當沒看見,轉身進了臥室,反鎖上門,當外麵那個人不存在一樣,走進浴室洗了個澡,換了身舒適的家居服,然後坐在書桌前開始看賈斯汀發給我的對曼詩和千百度的構想和定位。
為了舉例子,後麵還附了幾張他的設計草圖。
我看著那幾個草圖發呆,不愧是大神,隨便畫幾個線條都能畫出這麼厲害的東西。
其實把賈斯汀糊弄進公司,我的心裏是真的鬆了一口氣的,之前我看過曼詩和千百度的情況之後,幾乎都要絕望了,別說設計團隊了,就連整個品牌,恐怕都已經從根上腐爛了。
重新挑選設計師顯然來不及,畢竟是兩個品牌的設計團隊,那麼多人,怎麼可能在短時間內就挑選好,讓他們磨合好?從周紹文那裏下手是我能想到的最快的辦法了,知道他們的款式,在這個基礎上,我再做一些亮點的調整,交給設計部,應該來得及新品上市。
隻要趕在真詩黎和樂漫前麵上市新品,曼詩和千百度崩壞的口碑也許能挽回一點。
我知道這樣做很卑鄙,我是在剽竊別人的創意,不說別的,就說真詩黎和樂漫的設計師,我都沒臉麵對。可我還是這麼做了,義無反顧的做了。
道德,仁義,那是正常人才有的東西。我早就沒有了。
我回來,隻想複仇,隻想在最短的時間內強大起來,把周氏狠狠踩在腳下,為了這個目的,我可以不擇手段。
可是心裏到底是煎熬的,前幾天我一直不安,直到遇到賈斯汀。
他簡直像是天降的幸運,解決了我所有的難題。
有他在,遠遠抵得上一百個設計團隊。
所以我才毫不猶豫把那些設計師全趕走了。
哪怕隻有這麼一個人,也足夠救起曼詩和千百度了。
現在看到賈斯汀交給我的東西,我更加確定了這一點。
就在我埋頭研究賈斯汀給我的作品的時候,周紹文突然在外麵敲門,“秋秋,飯好了,出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