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樓的時候，許依晨跟我解釋了詳細情況。
“大概是三周前，賈斯汀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不允許別人動他的作品，還揚言要把這次的新款收起來，不允許外售，隻不過那時候大家都忙著準備答謝會的事，沒有人真往心裏去，結果今天徐總跟他要新款的時候，他爆發了，把自己鎖在裏麵怎麼都不肯出來。”
我問，“那三周前有沒有發生什麼事？你仔細想想。”
許依晨遲疑著，“沒有吧……”
頓了一下，她突然眼睛一亮，“對了，賈斯汀開始不對勁的那天，好像國外一架客機墜落，機上人員無一生還，說起來，好像還是飛往華國的飛機，我記得，賈斯汀當時就是在設計室的電視上看到了這個新聞，把自己關了起來，幾個小時出來之後，就不肯配合我們新品的準備工作了。”
我眼皮一跳，“那架飛機是從哪裏起飛的？”
心裏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許依晨想了半天，搖搖頭說，“抱歉，梁總，那個時候正是設計部最忙的時候，我並沒有太關注那個新聞，倒是賈斯汀，在那天之後，請了三天假，三天後回來，就變成這樣了。”
我看了眼蔡斐，蔡斐點點頭，拿出平板來查閱相關資料。我歎了口氣，喃喃道，“這樣說來，那次飛機失事，很有可能有賈斯汀很重要的人在裏麵。”
許依晨張大嘴，好半晌才說，“這些事我原本沒有聯係起來，一直以為賈斯汀壓力太大，大家都是這麼以為的，但是現在想想，很有可能梁總說的才是根源。”
蔡斐很快抬頭，看著我，神色微動，“三個星期前，一架由y國來往華國北城機場的飛機失事，連同機組人員，飛機上一共376人，全部遇難，賈斯汀的父母，就在那架飛機上。”
我心頭一緊，看了一眼已經近在咫尺的門，然後轉頭看向許依晨，道，“你去跟徐總說一聲，就說賈斯汀不肯放出來的新款，暫時不發布了，讓他把之前沒有發出來過的款式拿出來先暫時代替。”
橫豎都是賈斯汀的作品，都光環在那，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許依晨愣了一下，“那——”她指了指賈斯汀的房間。
我搖搖頭，“出事的是他的父母，而他不肯交出來的作品，肯定也跟他的父母有關，別難為他了。”
許依晨沉默著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轉身下樓了。
蔡斐看著我，“梁總，這並不是一個成熟的企業家的做法。”
我也看著她，“我這個企業家就要這麼做。”
蔡斐先沒有忍住，噗嗤一笑，“你知道我最喜歡你什麼嗎？就是你這股子人氣兒，不會利益至上。”
我卻搖了搖頭，“我以前和你不喜歡的那種企業家並無二樣，你這樣我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蔡斐笑了笑，沒說什麼，走上前敲了敲賈斯汀的門，然後轉頭對我說，“他現在估計不會想見太多的人，我在樓下等你。”
我點點頭說，“好。”
蔡斐離開之後，房間裏才響起賈斯汀有些憔悴的聲音，“誰啊。”
我說，“是我，梁娉。”
裏麵沉默了兩秒，“如果你是來勸說我拿出新款的，還是算了吧，我說了，這套衣服我無論如何都不會拿出去的。”
我說，“你放心，我已經交代徐青洲了，讓他做別的準備方案，過去半年多的時間裏，你為曼詩設計了很多很多的衣服，有足夠多沒有麵世的款式可以先拿出來頂替一下，你不想交出來就不用交，這是你的作品，你有這樣的權利。”
裏麵的人安靜了好半晌，然後我聽到了腳步聲，有些沉，似乎是主人並沒有什麼精神一樣，須臾，門從裏麵打開，賈斯汀站在門口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