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搖光心中微動。純男性宴會,漂亮舞女,的確是豪放鋒刃軍軍隊會幹的事。她並不會因此心生醋意,她想明天自己走了之後,或許就能有效控製自己的心。
蘇澤帶她去了家偏僻小店,食物的味道卻出奇地好。在飽餐一頓之後,她們更是開車到了一條冰封的小溪旁。隨行的士兵砸開冰層,蘇澤拿出兩支釣竿和小板凳。
無法否認冰天雪地垂釣,頗有些寧靜的愜意。如果換成平時,楚搖光大概樂在其中。可今天,她望著厚厚的冰層和中間那一汪暗淡的冰水,竟有些心不在焉。
天色漸漸暗下來,看起來有幾分空曠的陰沉。蘇澤不提回去,她也不想提。那個純男性的舞會,是否已如火如荼地進行了?而當嫵媚性感的舞女,把傾慕的目光投向英俊的指揮官時,他的目光,會不會在她們身上停留?他那樣張揚不羈的性格,又看重與下屬的情意,是不是會逢場作戲與民同樂一番?
這念頭令她心中升起無力感,卻又有幾分決絕的、即將解脫的釋然。她覺得自己應該回去看一看,看看秦玄戈在這種環境下,會有什麼表現。
如果……他真的也會享受其他女人如同享受她,那麼正好給她一個充分的理由,就此打住自己那些暗暗期許的念頭。如果他不會……那麼她要不要問一問,問問他現在對她,是否也有了不同?即使他對她並不是純粹的喜歡,可在她喜歡他的這段時間裏,至少她對他是獨一無二的。將來如果離開,大概也不會有遺憾。
可原來,她終是喜歡上了他啊。
想到這裏,隱隱鬱結於心的多日的不甘,瞬間豁然開朗。她抬眸看向蘇澤:“我想回去。現在。”
蘇澤愣了一下,點點頭,順手遞過來一瓶營養飲料:“你嘴唇都被風吹幹了,喝點吧。這種味道不錯。”
楚搖光接過喝了幾口,站起來收起釣竿:“走吧。”
身後的蘇澤,沒有傳來回應。突然之間,楚搖光覺得重重的眩暈感襲上來。她驚訝地轉身,眼前卻是一黑,隱約看到幾個蘇澤揮了揮手,幾個鋒刃軍快步走了上來,扶住她差點兒一頭栽倒的身子。她失去了意識。
晚上八點。
夜幕徹底降下來,漫天是燦爛的星辰。空曠的原野、沉寂的青山,在冬日顯得蒼涼而磅礴。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鋒刃軍基地前的操場上熱鬧的景象。中央的小舞台已經搭建完成,紅色絲綢和白亮的鋼管,仿佛預兆著即將上演的令人噴血的綺麗表演。基地五千駐軍中的中上級軍官,統統圍繞舞台坐下,個個興高采烈,一片人聲鼎沸。
秦玄戈和簡慕安等人,就坐在正對舞台的桌旁。與其他軍官完全沉浸在期待中的興奮不同,這兩位大佬神色平靜,甚至還在討論下午沒解決的技術難題。
倒是陸北廷機靈,在一個空當湊到秦玄戈耳邊:“夫人還沒回來。”
秦玄戈神色不變地點頭:“隨時報告。”
簡慕安將這主仆二人的對話都聽進耳裏,不禁失笑:“怕她吃醋?”
秦玄戈從來不理他的廢話,拿起桌上的圖紙,繼續問他細節。可說了幾句,心中卻是一頓。
吃醋?無聊的想法。不過這種宴會到了後麵,確實有幾分露骨,今天更是聽說簡慕安安排了火爆的裸舞。雖然他沒興趣,但如果她回來看見,那情形似乎有點奇怪。
那樣的話,搖光會不會把頭埋在被子裏,生著悶氣抵抗他?他忽然有點想笑。
簡慕安見時間差不多,收起圖紙,拿著酒杯,走到了舞台正中央。全場隨著他的舉動,很快安靜下來。
“致指揮官——”他高舉酒杯,“我最好的兄弟,帶給我們無窮無盡的財富和女人!兄弟們,舉起酒杯,歡迎上將!”
簡單的話語,卻仿佛點燃男人們心中最熱烈的激情。他們齊刷刷地站起來,舉起酒杯,聲音仿佛山呼海嘯,幾乎要將頭頂暗沉的天都掀翻:“歡迎上將!”
秦玄戈臉上掛著淡淡的笑,端起酒杯站起來,沉靜的目光緩緩環顧一周,舉起酒杯一飲而盡:“敬你們!”
盡管他不多說一句,但冷毅威嚴的模樣,已足以令所有軍官們熱血沸騰。眾人齊齊端起酒杯,豪邁地一飲而盡。
菜肴美酒,流水般地被端上來。超過三百人聚集的宴會,時不時傳來喧嘩聲和哄笑聲。因為基地軍官們很少見到秦玄戈,很快有膽子大的上來敬酒。
秦玄戈在這種時候從來都是來者不拒,聽了對方的軍銜姓名,不管對方職位多低,都是一飲而盡。數十杯酒下肚,指揮官依然端坐穩如泰山,言笑晏晏,隻令軍官們簡直要瘋狂得肝腦塗地。
氣氛逐漸達到最高朝。早已準備好的內勤士兵們,調暗操場的燈光,一片暗淡中,大家都安靜下來。然後,五彩炫目的燈光在慵懶蠱惑的音樂中驟然亮起——黑色緊身皮衣和長褲、身材勁爆到足以令任何男人都側目的舞娘們,豔妝舞動著,走上了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