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瀾的心髒在這一瞬猛地停止了跳動一般,她隻能看到貨車上司機猙獰的臉,瞳孔驟然一縮。
“傅逸川!”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想也沒想就朝著傅逸川撲了過去,盡管……她是恨著他的。
下一秒,‘嘭’的一聲響起。
“葉瀾!”
伴隨著男人的嘶吼聲,葉瀾被重重地撞飛出去,砸在了地麵,血色似乎暈染開了一朵玫瑰。
難以忍受的疼蔓延全身。
葉瀾歪著頭,看著那個冷心冷情的男人第一次為她瘋狂,為她麵目猙獰痛苦。
她的唇角不由吃力地彎起。
你瞧,傅逸川,最後,還是你輸了。
我這個在你心中那般下賤惡毒的女人,此刻卻在你心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讓你為我癡狂難過……
我終是,贏過你了。
“葉瀾!”
傅逸川蹲在了她麵前,眼中竟一片通紅,他想伸手將她抱起,卻怕加重她的傷口。
然而,葉瀾卻是吃力的抬起了手,讓他慌亂的握住。
她唇角是釋然又滿足的笑,張了張嘴,她想要說些什麼,卻一個音也沒有發出來,但傅逸川卻看懂了。
她說……
你欠我的,永遠也還不清!
傅逸川頭一次,將害怕和痛苦感受得這麼徹底,他甚至都不知道,救護車是什麼時候到來的。
……
醫院裏,氛圍壓抑得可怕。
季白從手術室走了出來:“暫時保住了,但還在危險期。”
“嗯。”傅逸川點頭,明顯鬆了一口氣般靠在了身後的椅背上。
見狀,季白喉嚨一哽,但最終還是說道:“但是,病人腦部有大麵積淤血,再加上……她本身的求生意誌很弱,所以醒來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傅逸川怔了怔。
“我要她活著。”他張了張嘴,隻說到這幾個字。
季白看著他,絲毫不懼他身上的迫人氣勢,直言道:“難!”
他說完直接轉身,離開了此處。
傅逸川站起身,在觀察室外透過玻璃窗看向了裏邊毫無生機的女人,她最後無聲對他說的那幾個字,還在撕扯著他的理智。
葉瀾!
你果然夠心狠,竟想用你的血和你的命來換我的苦海無邊!
傅逸川抬手,手指顫抖著觸碰到玻璃上,那裏,是葉瀾慘白的臉,他喉間一陣哽咽,最終隻是冰冷收手道:“你想死,我偏不讓你如願!”
“你以為你為了救我而死就能看我難過痛苦,看我悔恨萬千嗎?!”
“不會的,葉瀾。”
“我怎麼會因為你這麼一個惡毒的女人痛苦悔恨?”
傅逸川說著,眼中卻布滿了紅血絲,泛起無端淚意:“我不會因你的死產生絲毫的改變,你做的一切都是枉然!”
“葉瀾,你就算是死了也沒有用!”
可是,傅逸川說著,手卻不禁用力摁在了心口的位。
這個位置,此刻,如萬箭穿心般的疼。
這時,傅逸川的手機響起,看著傅星霖的名字,他的手都不禁顫抖,接通了電話。
“媽咪呢?”傅星霖直奔主題的質問道:“琪琪阿姨來找我了,她說媽咪現在都還沒有回去,電話也打不通,可是媽咪明明下午就離開了!”
“聽管家爺爺說,媽咪剛走,你就跟了出去!”
“你把媽咪帶到哪裏去了?!”
傅逸川聽著孩子用稚嫩的聲音,帶著滿腔恨意質問他,此刻卻生不起絲毫的怒意,隻有難以言喻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