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羨慕在教室裏的這些學生,張揚肆意。
而他卻不能。
他從小因為貧窮和膚色的的緣故備受歧視,即使長大後成為了人人尊敬的教授,那骨子裏的自卑還是改變不了。
當時他理解不了這位教授說的話。
因為在沒有找到父親之前,鬱小白也過著很貧困的生活。
他和他家大白煎熬度日。
也被人嘲笑窮,被人嘲笑野種。
可這絲毫沒有給他的性格帶來任何影響,他開朗而又陽光。
可現在看到張敏家,他恍若明白了什麼。
他以為他小時候那幾年的生活算是苦了。
可和眼前這個女孩比起來,才知道什麼叫小巫見大巫。
在沒有住進鬱家別墅之前,他和大白是住在租的小公寓裏麵。
可至少還有彩電,還有冰箱,沙發也不是一個個洞。
地上的瓷磚雖然發黃了,但至少也是瓷磚,而不是水泥地板。
他家大白也不是殘疾人,至少在公司裏做一份還算是體麵的工作。
……
震驚和恍然過後,鬱小白忽然就感覺到了一陣憤怒。
對林樂的憤怒。
這個女人!
太可惡了!
這麼可憐的女孩,都要欺負!
她還是人嗎!
鬱小白臉上的憤怒被張母捕捉到了,她開始不安起來,隨即跑到廚房和丈夫“嗚咽”說了半天。
張父立即跑了出來。
對著鬱小白他一臉的討好和不安:“敏敏同學啊,敏敏媽媽說你不太高興,是不是嫌我們家太破了,你別不高興啊,我們,我們做好菜給你吃,叔叔現在就下去買燒鴨給你吃。”
看著父親討好和卑微的模樣,張敏眼裏閃過了一抹刺痛。
同時,心裏又難過。
難過父親看到自己帶回一個“同學”這麼開心,如此小心翼翼討好。
她父母都是殘疾人,再加上窮的緣故,根本沒有朋友,親戚都不願意與之交往。
所以父母就特別希望她能夠多交些朋友。
這要是別的女生,忽然帶個男同學回來吃飯,父母肯定會心生憂慮會盤問,可是他爸媽不會。
他們就是高興。
覺得自豪,覺得女兒能夠交朋友了,而且還是看起來家境很不錯的朋友!
他們沒本事,沒有人願意和他們做朋友,但女兒可以!甚至都可以讓朋友到家裏來吃飯了!
可父親那麼小心翼翼討好,這個人卻是生氣了。
就因為她家太破了嗎?
張敏覺得肯定是。
她很後悔,不應該就因為這個人死纏爛打就把他帶到家裏來。
張敏生了一股衝動。
一股想要敢走鬱小白的衝動。
可天生的懦弱讓她不敢。
而且也怕真敢了,父母更傷心了。
就在張敏心裏難受得幾乎要爆炸的時候,忽然聽到鬱小白來了一句:“叔叔阿姨,我沒有不高興啊,怎麼會不高興,到你們家做客我很開心。”
“燒鴨不用買了,家裏有什麼就吃什麼。”鬱小白又恢複了嘻嘻哈哈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