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原本準備一整晚都默默呆在酒水自助區。畢竟李斐虐待了她那麼久,她真的餓到虛脫了。
結果,她才剛進入正殿,一個精神鑠厲的老人就一把握住了她的小手。
老人身著長長的燕尾服,拄著一個菱形的紫水晶手杖。
他雖然年過七旬,仍然麵容英俊,臉上的表情很是驚喜,“沫沫?是你嗎。想不到,在我的有生之年還能見到你。”
他叫的是“沫沫”,並不是她今晚假扮的那個女孩的名字。
黎沫怔愣了一下,有些困惑地看著眼前老人。
老人和藹地說,“你估計是忘記了。十年前,在你還是小丫頭的時候,你隨著你外公一塊參加了一場奧地利皇室珠寶展。那時候我也去了,結果因為血糖低而不小心暈了過去。是你給我吃了一顆巧克力,讓我恢複了意識。”
黎沫還是沒什麼印象,十年前發生了那麼多事,她已經忘記了這小小的插曲。
她有些抱歉的說,“老先生,真的很抱歉。當初我太小,對很多事都沒什麼印象。不過您是如何認出我的?”
“因為你的眼睛。你右眼下方的淺粉色淚痣,令人記憶猶新。”
黎沫長著一雙很漂亮的眼睛。長長的眼尾微彎,睫毛像小刷子般濃密而卷翹。
她的雙目漆黑,瞳孔圓而清澈。笑的時候會映出對方的倒影。
她右眼下方的那一枚淚痣,雖然淺淡,卻令人難以忽略。
黎沫沒想到,十年過去了,老人竟然還能認出她。
攀談了一番後,黎沫才後知後覺,原來,與她說話的人,竟是祁穆琛的爺爺——祁世傑。
老人慈祥地拉著她的手,讓她陪著他一塊坐在長沙發上。
祁世傑感慨地說,他很遺憾黎沫的外公在那一年突然暴病離開,並說自己也曾經嚐試找過她,但被告知,她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一時半會兒不會回來。
“想不到一晃就過去了十年。你從一個青澀稚嫩的小丫頭變成如今這番模樣。人生當真是極快的。”
黎沫有些難過的垂下眼。
在這賓客喧鬧,歌舞升平的場合,她突然,很難過。難過到無法自持。
過去的一切不提及,並不是代表沒發生。就比如外公的死——
他當初之所以會突然離世,完全是因為,十歲的黎沫被突然冠上了那樣惡毒的罪名。外公氣不過,就在一夜之間犯了高血壓。第二天連黎沫的麵都沒見上,就這樣的離開人世。
想到這,黎沫就痛到想殺一人。孫奇和李斐的雙手沾滿了鮮血,她這輩子都要他們血債血償。
女孩隱忍克製地握緊雙拳,她有些哽咽地說,”祁爺爺,雖然我知道這麼請求您真的很突兀,但您可不可以收留我,讓我住在城堡裏?我不想,不想再待在那個家了。”
她的眉眼盡顯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