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微微的按下了門把手。
窗外金色的陽光隨著黎沫打開的門縫傾瀉了進去。
黎沫的心底莫名的感到緊張。她不敢看房間裏的人,視線隻能落在地上金色的斑駁倒影上。
隨著門一點一點被推開,門栓發出了細微的哢嚓聲。
黎沫深深的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抬起了眼簾。
是充滿溫馨氣息的一間病房。
米白色的牆漆讓整個房間透著一抹暖色調。
黎沫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一雙白色的拖鞋。藍白相間的病服褲腿垂在腳踝,露出了腳骨處雪白的肌膚。
黎沫順著筆直的病服褲腿慢慢的往上看,看到了男人病服的紐扣,以及微微敞開的鎖骨。
最終,她的目光停留在男人精致如昔的麵龐上。
究竟有多久沒有好好的看過他呢?好像,從他離開以後,她就沒有如此仔細的看過他了。
也僅僅隻是一個月的時間,可是黎沫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他好像比上一次離開的時候瘦了,身上莫名的,帶著冰雪消融的寒氣,透著一股漫不經心的疏離。
黎沫並不清楚這樣漫漠的氣息是不是僅僅隻是因為,她太久沒有見到他,而產生的錯覺。
但她又覺得,這不僅僅隻是錯覺。因為曾經,祁穆琛看她的眼神,不是這個樣子的。
黎沫因為這樣的眼神,微微的感到有些恍惚。
他這是在怪她嗎?怪她這麼久才來看他。可是,這些都是有原因的,她都可以好好的跟他解釋。
黎沫望著他平淡無波的眼睛,感到了一絲難言的哽咽的委屈。
她微紅著眼眶,慢慢的走向他。她說,“祁穆琛……你現在還好嗎?傷口恢複的怎麼樣,還有沒有什麼地方覺得很疼?”
她一連串問了好多個問題,但是對方卻沒有一個回答她。
黎沫望著他仍然透著疏離的眼睛,不由得有些著急的道,“你是不是覺得很生氣,我這麼久才來看你。但是這些都是有原因的,我都可以跟你解釋。你可不可以不生我的氣了?”
“……”
“我們……我們先坐下來,再好好說,好不好?”
“……”
男人的沉默,讓黎沫隱忍的眼淚終於承受不住的落了下來。
她用手背用力的擦拭眼眶,道,“我知道了,你還是特別的生我的氣。如果是我,我也會很生氣的。可是,我真的是有原因的,你先聽我解釋好不好?”
她都已經如此卑微的乞求了,可對方仍然不言不語的站在那裏。
他那彷如深潭一般的眼神,甚至激不起一絲波瀾。更甚至,當他的目光觸及到黎沫的淚水,仍然淡漠的無動於衷。
他隻是微微的蹙起眉頭,用低沉而淡漠的聲音道,“你是誰?我好像,並不認識你。”
原本,他想說這個女人應該走錯了房間。但她準確無誤的叫出了他的名字,看起來,她的確是來找他的。
但是,他們很熟?
可是為什麼,在他的記憶裏,卻一絲一毫的印象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