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姐,一切都會好的。”王澤平輕聲的寬慰道。
“謝謝……”黎沫勉強笑了一下。她說,“但願吧。但願一切都會好。”
黎沫放下了手中已經涼掉了的熱茶,接過王澤平手中的紙巾,擦拭了一下眼眶。她說,“王律師,關於我哭了這件事,請你不要告訴曾鬱。我不想讓他擔心。”
“嗯。”
黎沫說,“謝謝你願意聽我說這些。我隻是,有些害怕。我既害怕祁穆琛徹底忘記了我,也害怕曾鬱真的要在監獄呆上一輩子。這兩件事,對於我來說都無法承受,我是真的害怕。”
“黎小姐。”王澤平看著黎沫,正色道,“雖然我覺得現在說這種話有些不合時宜,但——我還是得向你說清楚,這次案件所有的不利條件都指向了曾先生,如果,祁穆琛那邊始終堅持上告,我能做的,也隻能讓曾先生在監獄少待幾年。”
“我知道的,這些我都知道的。如果祁穆琛不鬆口,沒人救得了曾鬱。”黎沫用力的搓揉雙眼,努力把眼角的淚意逼回去。
王澤平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這些年,他接手過很多案件,見過很多人事。他也見過太多人悲痛的哭,可是從來沒有人像黎沫這樣,如此悲傷隱忍的難過著。
-
祁穆琛醒來以後的第二天,黎沫再次來到了醫院。
穎蓉似乎有意防著她,在病房外安置了保鏢。但這並不妨礙黎沫喬裝成護士,潛進了病房。
房間裏,光線充足。英俊優雅的男人身著病服臨窗而坐。
黎沫拿著托盤站在距離祁穆琛幾米遠的地方。
到現在,她仍然有一種恍惚的不真實。明明是同一個人,可為什麼,跟之前不一樣了呢。
明明是同一個人,明明還是那麼溫柔又好看的樣子,可為什麼,看她的眼神卻變了。
就好像是一瞬之間的事情,黎沫到現在都沒有辦法坦然的接受這件事。
男人的目光,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轉了過來。
他側著頭,眼底是清冷又漫不經心的光。
看到黎沫專注的眼神,祁穆琛微微眯起了眼。
很奇怪,這個女人明明帶著口罩,可是他還是輕易的認出她。祁穆琛張了張嘴,聲線是清冷而漫漠的好聽。他說,“怎麼,黎小姐來這裏,又想為自己的男朋友求情麼?”
男朋友。
可是,她的男朋友,不就是他麼?
為什麼,她從他的話裏,聽出了其他的意思。
這個認知,讓她的心思有一瞬間的怔然。
以前,她不想跟他扯上關係,他卻禁錮她。
如今,她想要跟他產生一輩子的交集,他卻徹底忘了她。
這到底——是一場兜兜轉轉的宿命,還是老天對他們感情的考驗?
黎沫的心底滋生出一股無可奈何的輕嘲。
她摘下白色的醫用口罩,走到祁穆琛的麵前,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道,“祁先生,你介意我坐在這裏麼?”
沒等祁穆琛說話,黎沫已經徑直坐在了男人的對麵。
她的姿態端莊。麵容白皙而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