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每天幾百元的工資,都是陳子文的血汗錢。不得不說,陳子文做什麼都很像樣,讀書的時候,學習成績一流,拿了獎學金,完全是靠著自己去國外讀的書;在淩氏的時候,他能夠把淩氏打理的很好,做的了總裁;現在即使是在工地上,他也比一般的工友,就是那些從農村出來,從小就做粗活的人做的好,賺的工資多。
隻是,即便是如此,這些收入在麵對天價的醫藥費來說,也隻是杯水車薪罷了。這就是富人和窮人的區別。
孟思雨想,無論多少的醫藥費,在夜氏和淩氏來說,都是不在話下的,隻是,對於窮人來說,可能十幾萬元,就足以拖垮一個家庭。
她忽然有點理解和憐憫陳子文了。她從前覺得自己是孤兒,無父無母的最慘的。可是,至少,自己不必擔負那麼的重擔,養父母雖然有靠著孟思雨的發達的意思,但是,自從孟思雨嫁進了淩家之後,也不敢太放肆,因為知道自己對孟思雨隻有一點點養育之恩。
但是,陳子文就不一樣,他的身上流動著他父母的血液,他的身體是父母給的,他的父母為了他上大學砸鍋賣鐵的,他背負著父母的沉重的期望前行。
他無法斷絕那血脈的連接,本來充滿溫情的血緣關係,在他這裏變成了沉重的枷鎖。
天色黑下來的時候,陳子文回來了。他的工作真是辛苦。回來他馬上就去浴室洗了澡,好像孟思雨嫌棄他肮髒似的。
從浴室出來,陳子文用浴巾擦著頭上的水,激動地說:“思雨,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他的眼裏帶著真正的激動和高興,一段時間在工地上做工,使得他的肌肉結識,散發著古銅色的色澤。
“什麼?”孟思雨一邊往桌上擺碗筷,一邊說。她今天的話語裏有了一絲的溫柔,不像平常那樣冷冰冰的。
這更加鼓起了陳子文的勇氣,給他信心。他上前從後麵抱住孟思雨的腰說:“我今天被包工頭看中,做了工地的會計啦。工地原來的會計是包工頭從老家帶來的親戚,可是,這包工頭生意越做越大,這隻有高中學曆的小子算不清楚啦。今天兩個在工地上扯皮,我在旁邊焊接,一聽,這不是頂簡單的會計學原理嗎?就給他們巴巴地講了。老板佩服的五體投地,當即就讓我頂替了他的那個親戚,做會計啦。”
陳子文是一臉的興奮,孟思雨卻滿心的心酸。想他堂堂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從前管理一個大的集團公司都不在話下,從前那些包工頭想見他一麵都比登天還難,現在,卻要在這些人手下討生活,看他們的眼色。
雖然,這也是他自己作的,他自己如果不做那些惡事,就不會落到這個境地,做一個白領還是妥妥的,但是孟思雨還是為他感到心酸。
見孟思雨沒有和他一起高興的意思,反而流露出一點不悅的神色來,陳子文趕快放開摟著孟思雨的手,如同做錯事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地說:“不過,思雨,你放心,我的工資是沒有少的,活輕鬆了,工資沒有少,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