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會讓傭人將我打扮得像洋娃娃一樣漂亮,然後會帶著我出去玩,去見他的朋友……”

隻是她始終不是喬昆傑的親生女兒,她是他收養的,是他養的寵物。

僅此而已!

他將她打扮得漂亮可愛,可以帶出去炫耀。

年幼的她完全沒有想到這麼一個和藹可親的“父親”,竟然有嚴重到變態的暴力傾向。一旦心情不好,他就會對她拳打腳踢。

他第一次對她動手,是在她八歲的時候。那時候她年紀小,身邊沒有可以信任和依靠的人,完全無法反抗。

隨著年紀的增長,她開始反抗。隻是她的反抗,在喬昆傑的眼中,是那麼不堪一擊。她的反抗會激怒喬昆傑,會受到變本加厲的對待。

“我十三歲那年,從喬家逃跑出來了。這些年喬昆傑沒讓我餓著冷著,還讓我上各種興趣班,請家教輔導功課,在物質上從來不虧待我,但是……”喬熹悅努力憋住眼淚,苦笑,“我不需要這種浮於表麵的錦衣玉食幸福,我寧願在外麵吃苦,也不想回去當他發泄情緒的工具。”

她記得她逃跑的是那天是個雨夜,喬昆傑外出應酬還沒有回來,而家裏的傭人已經睡下了,她背著她的小書包,穿著雨衣跑了出去。

她知道逃出來會麵臨什麼,會沒有書讀,會沒有房子住,會沒有飽飯吃,但她還是對未來充滿了希冀。她想,她可以靠自己的雙手,去打工養活自己。她可以不要工資,隻要有飯吃,有瓦遮頭,這就足夠了。

她寧願在外行乞,也不願再回去那個牢籠。

如果餓死了病死了,那就是她的命吧。

“逃跑前我想了很多,還做了計劃,隻不過一切是徒勞的。我還沒有來得及跑出景城,就被喬昆傑抓了回去了。”

像是想到了一些不堪回首的事情,喬熹悅的身子微微顫抖著。

楚翊抱緊她,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嘶啞著聲音說:“別想了,已經過去了。”

喬熹悅一口氣說了很多的話,喉嚨有點幹,咽了咽口水。

喬昆傑是個老奸巨猾的生意人,在景城經營幾十年,關係網很廣,不僅黑白道都有人,就連法院警局裏都有大量的人脈。

所以即使他虐待她的事傳了出去,被人知道了,他也能平安無事。

有錢有時候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那次逃跑她被抓了回去,麵對的是更加毒辣的懲罰。以前喬昆傑隻是對她拳打腳踢,但這次他用皮帶狠狠地抽她。

她跪著求他,哭著求他,喊啞了嗓子,卻沒有得到他一絲一毫的憐憫。

在他眼裏,她是他花錢買回來的玩具吧,而不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

之後她又嚐試逃跑了幾次,但都以失敗告終,失敗過後,麵對的是更加瘋狂的毒打。

她傷痕累累,不敢露給人看,隻能穿上長袖長褲,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她心死如灰,不再反抗,學會順從,隻希望能承受少點痛楚。

那時候她以為她會一直這樣終其一生,直到顧景霖知道了她被家暴的秘密,直到她遇到了楚翊。

他們宛如一束光,照亮了她黑暗的人生。

“楚翊,對不起。”

楚翊是照亮她黑暗人生的光,也是她一生的劫難,她原本可以躲得過,卻偏偏不想躲,如飛蛾撲火般,向他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