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茫茫。
黑夜,莽莽。
白天的繁忙,吵鬧一掃而空。
鄭仁獨自文藝了幾分鍾,又看了一圈留觀患者,就去值班室和衣而臥。
能睡一會就是一會,明天還有台TIPS手術。
雖然鄭仁知道自己已經是最牛逼的介入醫生了,但還是很小心謹慎的準備著明天的手術。
後半夜很安靜,隻斷斷續續來了幾個患者,病情還都不重。
一早起來,鄭仁看著窗外茫茫白雪,有一種滿足。
能在急診科,一晚睡四個小時,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起床洗漱,患者開始零零落落的上來了。
七點左右,鄭仁正在看病人、查體,竟然看到老潘主任走進來。
趕緊把手頭患者檢查完,開了采血的化驗單打發走。
“鄭仁,昨晚忙麼?”老潘主任問到。
“還好。”鄭仁笑了笑,昨天白天特別忙。但是因為晚上一場雪,讓繁忙的節奏瞬間安靜下來。
“回去準備一下手術吧。”老潘主任直接把鄭仁拎起來,就差沒扔出去了。
“今天……”
“肖院長派了一名呼吸內科的大夫來支援,這麵沒你事兒了。”老潘主任道。
看來昨天晚上,老潘主任去肖院長家“坐坐”,還是有作用的。
隻是估計呼吸內科會很氣惱,畢竟現在臨床所有科室都麵臨著人手短缺的問題。
但,這就不是鄭仁考慮的問題了。
和老潘主任告辭,轉身離開急診科。鄭仁沒有直接回急診病房,而是去手術室洗了個澡。
滾燙的熱水衝刷肌膚,似乎洗去了滿身的風塵,洗澡出來,鄭仁覺得整個人都清爽了許多。
沒有穿便裝,鄭仁直接穿著隔離服,外麵披著白大褂下樓去交班。
因為大雪的緣故,所以無論是醫生還是護士都不約而同的遲到了。隻有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依舊在七點五十五分準時到達急診病房,精確的像是一塊瑞士表。
高少傑和王強因為怕遲到,所以早早的龜速開著車,趕到市一院。
早交班直接取消,鄭仁電話告訴孫主任,帶患者來急診手術室準備手術。
教授等人換了衣服,孫主任已經帶著患者來了。
見到高少傑,孫主任先怔了一下,隨即滿臉堆笑,“您是醫大的高主任?”
“嗯,我們見過?”高少傑微笑,儒雅問到。
“去年,省城開肝膽外科的年會,您發表了對肝癌介入治療的展望。”孫主任一邊說著,一邊琢磨著高少傑為什麼會在這裏。
一個省,很大。
可是對於省內頂尖的醫療圈子來說,卻並不大。
攏共也是百十來人,即便不熟悉,見麵也能叫得出名字來。不管是年會還是學術會還是會診、飛刀、手術,總有一種方法能相互認識。
當然,都是下級醫院的醫生主動結識上級醫院的醫生。
像錢主任、孫主任這樣,湊上來和高少傑說兩句話,就算是刷了臉了。
日後江湖行走,會更方便一點。
“哦。”高少傑矜持的點了點頭。
他當然不會注意一個地市級醫院的普外科主任了。這種主任,一個年會有上百號人。對高少傑這種地位的人來講,根本沒必要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