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患者的手術難度有多大,鄭仁有了初步的判斷。

肝包蟲病,自體肝移植的患者,大豬蹄子都沒有給出任務分級。而這個患者,竟然給出S級的判斷。

手術是S級麼?

鄭仁楞了一下,難度在哪?要保留腎髒?!

他回憶起片子裏呈現出來的腎髒的影像,腦海中開始重建。雙側腎髒破碎的極為嚴重,很難保留。最起碼鄭仁以自己的水平來看,的確很難保留。

手裏有一本宗師級技能書,一旦需要,可以嚐試著去用。然後手術訓練時間還有一些,應該能支撐完成這台手術。

然而,S級手術,像是揮之不去的陰影一般籠罩在鄭仁的心頭。

從大豬蹄子的判斷來看,他知道,苗主任說的,也就是試試,成功的可能性小於20%。但總比自己看片子,就認為沒辦法手術,要等死來的強。

“一起上吧,擠一擠,要抓緊時間,耽擱不得。”苗主任道。

刷手,上台。

方林連個位置都沒有,胸科的主任應該是聽急診說了,胸部外傷不重,所以要晚一會上來。讓方林來,下個胸瓶也就夠了。

肝膽、泌尿、介入,三個科室同時開台。

熱好的血漿一袋子一袋子的灌進去,血壓依舊特別低。時間就是生命,手術室裏沒人說話,隻有匆忙的腳步聲在回響著。

鋪單子都是個難事兒,不過大家對付一下也就是了。

鄭仁把孔主任按在椅子上,示意自己一個人上就夠了。隨後去穿鉛衣,刷手。

楊教授和苗主任也都穿了鉛衣刷手,他們很不習慣,十幾斤的東西穿在身上,太別扭了。

但重度骨盆骨折的介入栓塞手術,要兩個小時左右,那得吃多少線?!

有可能肚子裏的手術都做完了,介入手術還無法超選結束。

所以鉛衣一定要穿,該別扭,還是要別扭的。

住院總們知道時間緊迫,動作特別快,於總、董總麻利的鋪好單子。楊教授、苗主任上來後,站在患者的右側,兩位住院總則站在一助的位置。

鄭仁站在腿側,招呼蘇雲把無菌單掀開一個角,他馬上開始做股動脈穿刺。

姿勢特別別扭,但這一切都難不住鄭仁。苗主任和楊教授簡單交流,選取兩人都能接受的切口的時候,鄭仁已經完成了股動脈穿刺,導絲順了進去。

“準備踩線。”鄭仁感覺導絲到位置了,便沉聲說到。

氣密鉛門關閉,苗主任有些詫異,怎麼會這麼快?不過他那麵沒時間去想事情,從下往上,切開患者的腹部,和楊教授的切口連起來。

快速分離皮膚、皮下組織,進入腹腔。

看了一眼,苗主任就想要轉身下台了。

腎髒附近巨大的血腫,雖然有黃色的脂肪包裹,但肉眼可見兩側腎髒都粉碎了。

估計是來醫院來的早,才有一絲搶救的機會。要是晚三五分鍾,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

即便是這樣,苗主任都覺得已經不行了。

而肝髒、脾髒的傷反而比較輕,楊教授已經開始著手縫合。

苗主任小心的分離,不斷結紮。他想的是要至少保留一個腎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