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袁副院長走出手術室,空氣才略微緩和了一點。苗主任轉身下台,道:“鄭老板,一起去吧。”
鄭仁應了一聲,把位置讓給於見水於總,讓他在手術台上看著。撕掉手術衣,去脫了鉛衣,長出口氣。
“老板,能行麼?”蘇雲跟在他身後,問到。
“不知道,但沒辦法的時候,是可以試一試的。”鄭仁道。
這種試一試有可能活,不試,必死無疑的局麵,是醫生們最為討厭的。
“1954年那事兒,最後引發了很大的轟動呢。”蘇雲道。
“嗯。”鄭仁點頭。
1954年的聖誕節前夕,約瑟夫·E·默裏所在的醫院接收到了一對同卵雙胞胎兄弟,年僅23歲的哥哥羅納德·赫裏克和弟弟理查德·赫裏克。
兩人都是軍人。
隨著服役期結束,兩人一同退伍準備開始新生活,但就在這時,弟弟被檢測出了嚴重的腎炎。
理查德·赫裏克的腎炎很重,即便得到治療,也會很快就死去。
約瑟夫·E·默裏總結了所有案例之後,決定在兩兄弟之間做腎移植手術。
在這之前,約瑟夫·E·默裏隻做了無數的動物實驗。他發現血緣關係越近的動物,術後成功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
這對約瑟夫·E·默裏來說,人體試驗,可是天賜良機。
但隨即他便麵對巨大的社會壓力,屠夫、劊子手之類的稱呼蜂擁而至。
因為弟弟理查德的腎炎屬於慢性疾病,雖然危及生命,卻和眼前的患者不一樣。
約瑟夫·E·默裏先給兩兄弟做了植皮手術,手術的效果令人振奮,確認了沒有排異反應。
可是要做手術之前,這台手術真的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社會性問題。約瑟夫·E·默裏頂著巨大的壓力,最後在美國聯邦最高法院的大法官宣判下,手術得以進行。
一台髒器移植的手術,需要聯邦法院的大法官去判決,醫生像是殺人犯一樣,這無疑是很難接受的。
後來,手術成功了,但約瑟夫·E·默裏的第一台成功的腎移植手術,也沒有獲得諾獎。
對於諾獎心心念念的蘇雲,怎麼會不知道這段塵封已久的往事。
1990年,約瑟夫·E·默裏由於在“人體器官和細胞移植的研究”的貢獻而獲得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
獲獎,也主要是因為器官移植的研究而不是髒器移植的新術式。
由此可見,諾獎評審們對於新術式的抵觸。
而第一台手術成功,到獲得諾獎,中間相差了足足有46年!
所以幾乎所有人都不看好TIPS手術的項目,這也是有理由的。
“雙胞胎可不一定能完美配型。”蘇雲開啟了挑毛病的模式。
“這是一個辦法,做不做,看情況。”
“就算是術前配型,也至少需要一天時間。”蘇雲繼續說到。
“不做,一天都挺不了。做了,還有機會。”
“老板,我不能不讚美你思路的驚奇,你就這麼想自己給自己找麻煩麼?”蘇雲的鄙夷溢於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