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鄭仁下意識的低聲吼道。
謝伊人一腳刹車,沃爾沃的輪胎在地上磨出了一道黑色的印記。
鄭仁跳下車,蘇雲楞了一下,也隨即跳了下去。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鄭仁那樣,估計是有急事。
兩人一路奔跑,跑向慌張的人群。
有人大聲喊著,急診科正在外麵遛彎的兩個120擔架工看到這一幕,最快的速度進去叫人。
距離越來越近,鄭仁在人群的縫隙裏隱約看到了白服的衣角。他的心沉了一下,這是……醫生?
分開人群,鄭仁的動作很粗魯。但現在顧不得這麼多了,地上迸濺的鮮血已經出現在腳下。
一張慘白的側臉出現在麵前,是——苗主任!
鄭仁全身一僵,雖然是四月陽春,卻在一瞬間變成數九寒冬,全身血液凝結成冰。
苗主任趴在地上,大腿扭曲的不成樣子,一截白色骨茬刺破褲子,露在外麵。
鄭仁楞了一下,沒有直接上去,而是先看係統麵板。
係統麵板的背景顏色很淡,那刺眼的紅色正在快速消退,昭示著苗主任的生命力在流逝,無可挽回。
而係統給出的診斷足足有二三十條,每一項都是要命的。
“平車!”鄭仁沒有去做心髒按壓,而是沉聲吼道。
“在後麵。”
“深靜脈穿刺包,快!”鄭仁吼道,憤怒中帶著些……惶恐。
“液體!注射器!”
平車車輪慌張的發出急促的聲音,被推了出來。後麵推車的陪檢都快飛了起來,身後跟著一個小護士,懷裏抱著一堆搶救用藥和深靜脈穿刺管。
“蘇雲,下胸瓶。”鄭仁又看了一眼,係統診斷裏,苗主任的脊椎沒有嚴重外傷,搬運應該沒有問題。
就算是有問題,大豬蹄子忽然宕機出錯,這時候也沒時間了。
“通知手術室準備手術!”鄭仁不管葉處長在場,搶救的主導者按照規矩應該是他,而是毫無顧忌的搶過指揮權,聲嘶力竭的吼道。
把苗主任抬上平車,蘇雲那麵快速準備胸瓶。
周立濤扔過來一個無菌包,蘇雲直接接住。
他撕開苗主任的白服,刀片都來不及從包裝裏取出來,微微用力,刺破一個口,就這麼帶著包裝含在手裏,切開皮膚,止血鉗子“噗”的一聲捅了進去,黑紅的血汩汩流出。
蘇雲也顧不上什麼無菌操作,簡單的用止血鉗子夾著胸管塞了進去,後麵護士剛剛打開一瓶鹽水,蘇雲用鉗子把胸管夾住,縫合、固定胸管。
鄭仁則跪在平車上,撕開深靜脈穿刺包,戴上裏麵的無菌手套,簡單消毒後右手在苗主任左側脖頸處往下一摸,穿刺針已經穿透皮膚、皮下組織,進入鎖骨下靜脈。
動作簡單而幹脆。
連固定的時間都沒有,平車已經被推動,鄭仁先用注射器抽了一管子血。
因為瞬間失血過多,鄭仁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抽出略顯淡薄的靜脈血,交給身後一直跟著跑的護士。
該送哪裏,鄭仁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