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文華的日子過的很不順,最起碼他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肋間動脈破裂的患者送到胸科,急診上台做了結紮術,術後患者恢複的很快。畢竟隻是血管破裂,隻要及時手術,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但趙文華卻覺得有些手怯了。
一想到做手術,他腦子裏就會出現無數的並發症。本來還有兩個需要手術的患者,他心裏忽然沒有了底,都讓別的帶組教授幫忙給做了。
就像是連續開車剮蹭一樣,趙文華整個人連手術都不會做了。
他準備請假休息兩天,緩一緩精神。
至於那個鄭仁,他願意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去吧,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隻是請假都找不到人。
迎接梅哈爾博士,準備給國際專家做手術,孔主任那麵這兩天長到了機關。
這還不算,趙文華哀怨的認為,自己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
可是鄭仁像是無所不在一樣,想躲都躲不開。
尤其是梅哈爾博士下午來會診、閱片的時候,看見鄭仁被諸多國際知名教授環繞在其中,趙文華心裏說不出來是個什麼滋味。
嫉妒?或許有吧。但不像是最開始,鄭老板還是海城來的小大夫,趙文華會嫉妒一下。
現如今TIPS項目全麵鋪開,院裏對鄭老板的認可也大幅度提升。趙文華就算是再怎麼不開眼,也不會把鄭仁當做是小大夫來看了。
嫉妒,不是或許有,而是肯定有。再就是有羨慕的情緒,羨慕鄭仁和循環內科的泰鬥級人物梅哈爾博士談笑風生,羨慕他能親自操刀給梅哈爾博士做手術。
但是恨意,卻被趙文華給掩藏起來。
恨,也是要分人的。
鄭仁在短時間內成長起來,要是還不顧一切的恨他,無異於飛蛾撲火。
趙文華不蠢,隻要靜下來,這些事情他想的清清楚楚。
晚上回家,簡單吃了一口飯,他坐在書房裏靜靜的把這段時間的所有事情捋了一遍。
自己錯了,真的錯了。
不因為別的,而是自己找錯了對手。沒事兒幹嘛招惹鄭仁呢?不就是一張病床的事兒麼?
孔主任不在家,自己全權負責的時候,是最好的機會。趙文華想清楚一切後,心生悔意。
那時候要是表達對剛從前線回來的小同誌的關心與照顧,怕是此時局麵就不一樣了吧。
不過事情已經過去了,自己和鄭仁之間的關係有了無法彌補的裂痕。
即便是鄭老板願意冰釋前嫌,趙文華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再一次頭腦發熱,再做錯事情。
就這樣吧,他輕輕歎了口氣,看著窗戶上倒映出來的影子,有些模糊,有些虛無。
休息幾天,整理一下心情,日子還得過不是,趙文華心裏想到。
他倒也不怕鄭仁報複,隻要自己這麵不出事兒,誰也動不了自己。說句不客氣的,在帝都大型三甲醫院,哪個帶組教授身後還不站著幾尊大神呢?
以後躲他躲的遠點就是了,趙文華心裏暗自告訴自己。
鄭老板還好說,算是憨厚。他身邊的那個助手,簡直太討厭了。想起這個,趙文華就止不住的煩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