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他又聯係了縣醫院會做介入手術的醫生,拜托他幫忙谘詢一下是不是有新術式。

當得知答案是否定的時候,項和平知道自己怕是遇到了騙子。

可是騙子騙自己什麼呢?

這他就不想了,自己這一大把年紀,騙色什麼的都是扯淡,自己想色也得能色的起來算不是。

錢?這個有可能。等一會他們來了之後,要是談飛刀錢的話,自己要怎麼說呢?項和平心裏琢磨著。

不說救台,隻說飛刀。

因為救台屬於一種突發情況,人家遠不遠擔著風險來,看的不是錢而是看情誼。可是飛刀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術者事先知道患者病情,談好價錢,來做手術。

救台一般都是不收錢的,要是見麵之後就談到這個問題,那就是騙子無疑了!

項和平捋清楚了其中的來龍去脈,甚至已經設想出來那時候的畫麵——“鄭老板”肯定是不會和自己說錢的,一定是站在他身後的某一個人把自己偷偷拉到一個角落,小聲的說這事兒。

MD!竟然騙到自己頭上來了!項和平心中怒火熊熊燃燒起來。這不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麼!

他怒不可遏。

本來今天麻醉做呲了,心情就極度不好,又特麼的碰到了騙子!項和平心中塊壘無數,想胖揍這群騙子一頓。

真欺負老子是軟柿子好捏?項和平心裏惡狠狠的想到。

麻醉做呲了的羞愧、無人回複他信息的羞辱像是潮水一樣湧上心頭。

項和平拿起手機,先給縣公安分局打了一個電話。

狼山縣不大,局長他也都熟悉,而且現在掃黑除惡的任務很重,抓到騙子也是名額不是。那麵欣然前來,項和平心裏才稍稍平靜了一點。

做戲做全套,到底要看看現在騙子的騙術到了什麼程度,項和平又聯係介入手術室的主任,通知值班的醫生再打開一個操作間準備手術用。

一切準備完畢,他默默的站在防火通道的黑暗之中,心裏百感交集。

其實抓不抓騙子都隻是次要的,泄憤這種事情很大程度上來講根本沒有意義。還是得祈禱自己家老爺子有好運,留在硬膜外的導管千萬別……千萬別壓迫神經啊。

雖然與神經根還隔著一道硬膜,但總是擔心局部組織充血水腫不是。項和平默默的祈禱著好運氣的到來,他很沮喪,想罵人,甚至想打人。

做了一輩子的麻醉最後把自家老爺子給做出事兒了,這個……唉,項和平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口氣就像是防火通道的黑暗一樣,無邊無際,他整個人非但沒有覺得輕鬆,反而覺得更不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項和平接到了妹妹的電話,剛下手術,有很多事情還要他忙乎。誰讓他是醫生呢、誰讓他是主任呢,來到醫院他就是主心骨。

又要聯係分局的警察,又要照顧老爺子,項和平這老胳膊老腿的還真有點吃不消。不過忙起來好,內疚感、負罪感也輕了很多。

忙了很久,項和平的微信語音通話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連鈴聲帶振動,想聽不到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