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樂曲演奏完畢,直播畫麵切換到諾獎頒獎現場,同聲傳譯做著翻譯,張教授好奇的問道,“剛剛鄭醫生和瑞典國王說什麼了?”
一說起這個,主持人的表情立即變得嚴肅起來,嚴肅中甚至還摻雜了幾絲怪異的情緒。
她皺眉說道,“口語專家說,瑞典國王最開始客氣的打招呼,說鄭醫生你的工作很有意義。”
這是最普通的一個問候,相當於在賽場上隨口說出來的加油。隻是對拿了諾獎這一行為的肯定與讚賞,應該沒有別的含義。之前猜測的私人友誼都是開玩笑,根本不存在。
“鄭醫生怎麼說。”張教授的疑問脫口而出。
“鄭醫生……先是用漢語說‘意義’?然後說,nothing。”主持人有些不好意思,遠在國內的她仿佛都對鄭醫生的無禮感到尷尬與羞愧。
和頒獎的時候那一幕一幕聯係起來,張教授隱約猜到了什麼。
“然後國王問,‘鄭,nothing?完全沒有意義?’”主持人說道,“鄭醫生這時候已經回去了,然後轉身,可能是也覺得自己說錯話了吧,他又說了一句everything。”
簡單描述了一下對話,主持人覺得隻是一個頒獎典禮,竟然讓鄭醫生給弄砸了,真是有損國際形象。
什麼都不說就好了麼,大家就是走個過場,看看熱鬧。這是個人的高光時刻,在N字的光幕下,多少人想要享受這種高光時刻都求之不得。
想要弄砸,似乎比簡單享受高光時刻更難,而這位鄭醫生偏偏就做到了。
真是……不知道多少外國媒體會那這件事情說事兒。
“妙啊!”坐在主持人對麵沙發上的張教授忽然大聲說道,嚇了主持人一跳。
“啊?”
“兩個簡單的單詞,涵蓋的內容卻很難在短時間內說清楚。”張教授道。
沒事兒吧您,主持人鄙夷的看了一眼張教授,她沒說什麼,但一切都在不言之中。跪舔有您老這麼舔的麼?根本是不要臉,完全不要臉的節奏。
再說,你一個社會學的教授和醫學八竿子打不著,犯得著這麼舔麼。
“您的工作很有意義,鄭醫生說nothing,這是中國式的謙虛,又可以理解為……”說著,張教授頓了一下,在組織詞彙。
他沉吟了一下,隨後說道,“結合之後鄭醫生的動作語言和everything,可以做表麵的解讀——醫療工作沒有任何意義,卻又有無上的意義!”
這段話有點繞,主持人疑惑的問道,“像是莫言先生領獎的時候說的,文學和科學相比較的確是沒有什麼用處。但是文學的最大的用處,也許就是它沒有用處麼?”
“類似,但有本質的不同。”張教授越想越覺得玄妙,他繼續說道,“nothing,在鄭醫生的工作、研究領域上來講,可以說沒有意義,隻是一句客氣的話。但鄭醫生從事的是醫學,是一名醫生,針對的是每一個活生生的病人。一項tips手術,對其他疾病的患者來講本來就是nothing。”
這有點強詞奪理了吧,主持人詫異的看著張教授。
“換個通俗的說法,對於整體而言,某項研究放在曆史長河裏,隻是nothing,這是鄭醫生的謙遜之詞。”
“可是後來……”
“但是針對每一個個體患者,我之前查了一下資料,tips手術的患者都是肝硬化晚期,大量腹水,或者會有嘔血的情況,生活質量特別糟糕。對於這樣的患者來講,那就不是毫無意義了,而是有著無上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