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詩若回林城的第二天,寧浩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怎麼請假了?身體不舒服?”
“不是。”
程詩若有氣無力地答道:“出了點事情,我這次......可能要請很長很長時間的假了......”
聽她的語氣,就知道是遇到了極不好的事情,寧浩然這個平時從不追問人家私事的人,都沒忍住多問了一句。
“是出了什麼事嗎?有我能幫上忙的沒有?”
程詩若無力地搖搖頭:“不用,我能處理,謝謝你寧總。”
也好,這樣就算是把長假請到了,至於什麼時候能回去上班,就再說吧,也許不會再回去也說不一定。
周小喬的屍身不能放在醫院太久,辦好了死亡證明這一係列的瑣事,程詩若便和肖謹墨商量。
“我們,選個日子,給小喬出殯吧。”
天知道,她是用了多少的力氣才把這句話用聽起來較為平靜的語氣說出來。
這幾天,吃不下飯睡也不安眠,一閉上眼睛就能看到和周小喬以往的種種,總是會覺得周小喬還在身邊,什麼死亡?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但是醒來後看到空蕩蕩的屋內,知道這才是真實,那種午夜夢回心中空落落的感覺,能逼得人瘋掉。
同樣如此的還有肖謹墨。
程詩若是看著肖謹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一天消瘦下去。
兩個人都很憔悴,日常除了周小喬有關的事情,話都不會多說一句。
“我會,找人算好日子,小喬喜歡安靜,我們就安安靜靜送她走,不用世俗的繁雜打擾她上路。”
肖謹墨聲音嘶啞著回答程詩若。
“嗯。”
程詩若答道。
之後的安排,便像肖謹墨說的那樣,算好日子之後,除了必要的工作人員等,肖謹墨沒有通知任何人這件事情,就和程詩若兩個人陪著周小喬的骨灰到了陵園。
程詩若站在旁邊,看著小喬住進陵園。
就算帶了墨鏡,也不能阻擋程詩若的眼淚沿著臉頰滑下來。
她有種自己一直以來的精神支柱也隨著躺進了那小小的四方的陵墓之中的感覺。
這邊弄好之後,肖謹墨讓所有工作人員都離開了這裏,留下程詩若和他自己在這裏靜靜地陪著周小喬。
“孩子還在醫院,你要時常去看看,讓小喬放心。”
程詩若說道。
肖謹墨痛苦地看著墓碑上周小喬的笑臉。
“我......我沒有辦法,我隻要想到這個孩子出生的瞬間,就是小喬離開的時候,就沒有辦法像一個正常的喜悅的父親那樣,去迎接這個生命。”
他這話才說完,不遠處突然傳來了一陣違和的掌聲。
程詩若和肖謹墨同時皺著眉頭看過去,卻看到從一棵樹後麵走出了嚴明彥。
一看到這個人,程詩若就有本能的生理性排斥。
“這裏不歡迎你!”
嚴明彥的表情十分的愉悅,就連程詩若這麼充滿敵意的話都沒能讓他的表情變化一分。
他走到周小喬的墓碑前,似感概似欣慰地說:“畢竟也是這麼多年的老相識了,她上路,我過來送一程,那也是合情合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