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再被帶去裕王府的路上,遭到了一輛馬車的撞擊,被撚斷了一隻腳。
婉兒痛得昏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等婉兒醒來,發現已經在裕王府的房間裏頭了,她被丟在地上,腳上已經包紮過,止血了。
天色已經暗沉,牆角上點了一盞燈,光線暗淡,兩個漆黑的人影靠在床頭。
“醒了?”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道好聽而熟悉的嗓音。
婉兒整個人如墮冰窖。
她記得當年在床上醉仙欲死的醒來,聽到這個聲音以後,從此便再也忘不了他的滋味。
背井離鄉,來到這裏,也希望有朝一日,能被這個男人納入府中。
婉兒曾經想過,放棄靈盟裏的一切,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生活,她一直很有自信,憑著嫵媚的容顏,一定能做到的。
但是,婉兒沒有想過有一天,她會這麼恐懼聽到聲音。
“王......王爺!”婉兒全身不可自擬地顫抖起來,她慢慢地蜷縮著身子,看著床頭的兩個人。
裕王靠在床頭,眼神冰冷,他身邊,站著他最忠心的死士,鬼魅。
“婉兒,腳上的傷痛嗎?”裕王的聲音有些沙啞,說出口的話,似乎很溫柔,溫柔中卻帶著寒意,他的眼神也是冰冷的,眸子微微一抬,便是寒光倏閃。
婉兒打了個哆嗦,卻抬起眼,直直地看著裕王,“婉兒好痛啊......王爺,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傷害了婉兒!”
裕王忽然笑了一聲,嘴角溢出殷紅的血,“你痛?你的傷口能有多痛?你傷害她的時候,她身上的痛,才叫本王痛不欲生!”
婉兒你說說,做錯了什麼?”
婉兒定定的看著裕王,臉上的表情慢慢地碎裂,“你......說什麼?她身上的傷,令你痛不欲生?”
裕王看著她,沉痛的閉了閉眼,“沒錯,本王看著她受傷時的樣子,隻覺得日子都暗淡了,仿佛生命裏,唯一的光也沒了。”
婉兒哈哈哈地大笑了三聲,笑罷,悲憤地盯著裕王,“可笑,真是可笑!
那賤人一副柔弱的模樣,也能被稱之為你生命裏的光?
王爺啊王爺,你當初口口聲聲稱那個女人為傀儡,你忘了嗎?
甚至,她成不了你的賢內助!而我,有手段,有能耐,樣貌也好看,到底哪裏比不上那個賤人了?
你如今,是要為了她,與我翻臉?”
婉兒捧著受傷的腳,看著裕王,眼裏全是冰冷與憎恨。
裕王竟也不生氣,隻是定定的看著自己的手心,仿佛手心裏還殘存著裕王妃手心的溫暖。
他彎唇輕蔑一笑,“婉兒,本王的確曾經連一個眼神都不會給她,但是過去半年裏,本王受盡世人嘲笑,被皇家拋棄,甚至你也走了,本王徹底成了一個廢人,在最陰暗的日子裏,是她,一直陪著本王......
婉兒嘴唇顫抖了一下,聲音到底是哽咽了,“不,不會的,怎麼會這樣,王爺,難道她陪在你身邊半年,抵不上婉兒曾經陪在你身邊兩年嗎?”
“抵不上,錦上添花,永遠比不了雪中送炭。”裕王看著她,充滿了悲憫的口吻,“她的靈魂是幹淨的,她的世界裏頭充滿了溫和友善,她不沾染半點血腥,不起任何貪念野心,她陪在本王身邊,沒有任何欲念,隻有一顆愛本王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