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來,陶紫是真喜歡這幅畫,從這幅畫拿到她房間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對著它看,又問梁逸把它掛在什麼地方比較好。
梁逸說要不掛在床邊那麵牆上吧,“你剛睡醒的時候,就可以看見它了。”
陶紫讓梁逸幫她,把那幅畫搬到了床邊的那麵牆,比量了半天,又覺得不太好。
因為那裏有一個她新買的書櫃,裏麵擺了很多她要看的書。
那個書櫃離床很近,她為的是能夠觸手可及,書櫃要是搬走了,拿書就不太方便了。
而且那幅畫離床那麼近,要是在半夜三更沒開燈的情況下,冷不丁看見有個人跪在床邊,那得多瘮人呐?
“要不……還是放在外麵的客廳吧。”
陶紫向梁逸招手:“誒,你愣著幹嘛?把它搬出來呀?”
那幅畫本身沒什麼重量,也就是尺幅大了點,快趕上兩扇門的麵積了。不過後來梁逸讓人用上好的黃檀木做的畫框,而且那邊框又寬又厚,再加上尺幅這麼大,整幅畫的表麵又鑲了一層厚玻璃,現在它的重量就可想而知了。
梁逸的體格不錯,但搬這麼大件的東西,還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
他真後悔剛才把搬運工都給打發走了,現在他成了搬運工,而且還是一個人幹著兩三個人幹的活,累得一身是汗,總算把那幅畫搬到了套房的客廳裏。
陶紫也沒注意到梁逸累成了什麼樣,仍是在客廳裏來回轉圈,手指點著下巴頜,想著把那幅畫安置在哪兒。
“這裏吧。”陶紫指著電視的背景牆:“你把電視機搬走,我看看效果。”
梁逸差點沒被她氣昏了,她說得那麼輕巧,那台液晶電視可是六十英寸的,而且還是彎屏的,那麼大個的塊頭說搬就搬,你當我是超人呐?
“愣著幹嘛?幹活呀?”
陶紫見梁逸扶著那幅畫呼哧呼哧的直喘氣,不禁湊過去問:“怎麼?忙活了這麼一會兒就累了?你可真是富貴身子!算了,你幹不動我來吧。挺大個男人,體格那麼糠!”
陶紫說做就做,走過去拔了電視機的插銷,又下手要去搬電視,嚇得梁逸連忙說:“行了,你別動手了,我馬上去叫搬運工,別一會兒你把電視再給摔了,那就更麻煩了。”
……
陶紫其實是刻意折騰他玩呢,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耐心。
現在看起來梁逸還行,他沒有多少紈絝子弟那樣的習性。就算他真的受不了了,他也盡量忍著,不敢在她麵前發火。
好男人都是這樣,真正愛上了一個女人,一般都把架子放下來,不管在外邊多麼跩,多麼高大上,多麼有錢有地位有氣場,在他愛的女人麵前,總是放低了任她去折騰,就像現在一樣。
陶紫覺得實驗做的差不多了,在做可就有點過了,也就收了手,隨他打電話去找搬運工。
僅僅就是這麼一幅畫,折騰了整整大半天,等到晚上了,才算把整個客廳收拾得幹淨利索了。
梁逸原以為自己做了一件讓她滿意的事,她好歹得對他說聲謝謝,讓他在她這兒多坐一會兒吧?
可沒想到,陶紫竟然沒心沒肺的說:“都弄好了,你還站著在幹嘛?我要吃晚飯了,還得看書學習呢,你就別在我麵前礙眼了,趕緊走吧。”
“不,你就這麼讓我走了?”
“那還能怎麼樣?”
“至少……”
“還讓我吻你一下啊?你想的可真美!這幅畫可不值那麼多,你趕緊走吧,別癡心妄想了!”
陶紫紅著臉頰,又開始下逐客令。梁逸對她又好氣又好笑,搖了搖頭,隻得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
陶紫自己一個人坐著沙發上,和那幅畫裏邊的美女對視,竟然有一種對視鏡中自己的感覺。
畫中的女孩穿著古代的長袍大袖,跟她現在不太一樣。
而且那個女孩仰著頭跪在了塵埃裏,雙手合十,表情憂鬱,晶瑩的雙眸緊緊的盯著那輪明月,輕啟朱唇,似乎在禱告著什麼。
陶紫神往著畫中的那個深夜,那輪讓畫中美女膜拜的那輪明月。
傳說中的四大美女,“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中所指的“閉月”,應該就是她吧?
在陶紫看來,畫中的她就是一個悲慘的女人,用美色去迷惑男人,甘心情願的去當男人的玩物。
她卻是所托非人。
擁她入懷的那些所謂的英雄,要麼被人大街上分肉,要麼身首異處,死得都那麼悲慘。
而且那些男人,沒有一個是真心和她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