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出那句話的是梁逸,因為他不肯相信,陶紫竟然就在陳赫然的房間裏。
而現在,陶紫所謂的“放縱”,更加有了依據。
梁逸感覺專心刺骨的痛,他寧願相信,眼前出現的不過是幻覺。
可偏偏,陶紫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她還聲情並茂的示意陳赫然說:“你放開他,我有話跟他說。”
此時的陳赫然也感覺像是在夢裏,對眼前出現的情景一時辨不清是幻是真,甚至懷疑是牆上的大照片複活了,直到陶紫又開口說話了,他才算稍微清醒那麼一點點。
既然是夢中女神吩咐,陳赫然當然唯命是從。他手忙腳亂的鬆開了梁逸,然後規規矩矩的站在了陶紫的對麵,認真的端詳著這個朝思夜想的女孩,整張臉上都布滿了陶醉。
陶紫對他的目光視而不見,而是蹲下身子,盯著梁逸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她那目光裏充滿了怨毒,像是在看著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
“你不是說我放縱嗎?說我是個壞女人嗎?
“沒錯,我就是了。
“就因為我放縱,我才會來這裏,才會來找陳赫然。
“今天我要讓你知道,我離了你,還有別人要,我並不是非你不可!”
可以想見,梁逸現在受的刺激肯定比剛才還要大,他像篩糠似的抖,又突然爆出一聲怒吼,像一隻被激怒的獅子,猛的撲到了陶紫身上,瘋了一樣把她緊緊的抱在了懷裏:“既然你都這麼放縱了,那你為什麼不跟我一起放縱?為什麼?到底是為什麼?!”
這股力量大得出奇,幾乎都要把陶紫給揉碎了,她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甚至整個呼息係統都徹底癱瘓了,就這樣窒息在他的懷裏,腦海中瞬間一片空白。
陳赫然也被梁逸這個舉動給嚇壞了,他衝上前,想要分開他們倆個,可梁逸爆發的力氣太大,像鋼鐵一樣緊緊箍在陶紫身上,紋絲不動,根本就不是人力所能分開的。
眼見著陶紫在他懷裏已經開始臉色發灰,雙眼翻白,陳赫然急得大聲喊道:“梁逸,你快放手!她要死了,她要死在你懷裏了!”
看著陶紫耷拉著腦袋,麵如死灰,梁逸這才從激動中清醒過來。
鬆開手的那一刻,他和陳赫然清楚的聽見,陶紫腦袋撞擊地板時,發出的咕咚一聲脆響。
現場的情景太恐怖,連陳赫然都被嚇得哆哆嗦嗦。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探向陶紫鼻孔下麵。
還好,陶紫的呼吸還在,說明她隻是短暫的昏迷,好像並無大礙。
陳赫然終於長舒了一口氣,他彎下腰,像在抱一個件易碎品,輕輕的把陶紫抱起來,背對著梁逸說:“這裏是我和她的地盤,你,走吧。”
梁逸看著他懷裏的陶紫,剛想要上前去爭奪,可左腳剛挪出了半步,卻又忍住了。
他頹然的低下頭,退後著說:“那……你好好待她,別讓她再受委屈了。”
“這不用你來操心,我不會像你那樣對她!”陳赫然輕輕把陶紫放到了床上,輕輕的為她蓋上了雪白的棉被。
梁逸終於控製不住自己的眼淚,讓水霧在眼前彌漫著,再也看不清麵前的這個世界,他退著走到了門口,手忙腳亂的打開了那道門,這才毅然決然的轉身離去。
其實陶紫剛被陳赫然放到床上時,她就醒過來了,可她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麵前的一切,隻好閉著眼睛,就想一直這麼裝下去。
陳赫然又不是傻子,早看出來她眼皮下麵眼珠在嘰哩咕嚕的轉動,禁不住笑了說:“行了,你別裝了,我知道你已經醒了。”
聽他這麼說,陶紫也不好意思再繼續裝癡賣萌,隻得先睜開一隻眼睛,觀察了一下身邊的環境,見陳赫然正坐在床邊直勾勾的看著自己,她就是想裝也裝不下去了,隻好又把另外一隻眼睛也怯怯的睜開。
她的臉燒的好難受,紅得像貼滿了玫瑰花瓣,囁嚅著說:“謝謝你。”
“謝我?”陳赫然還第一次聽見陶紫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弄得他欣喜若狂,抓耳撓腮:“你……你可別這麼說,我該謝你才對。”
“為什麼?”陶紫躺在床上,看著這個曾經為了她無法無天的男孩,蹙緊眉頭問:“為什麼你要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