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晴終於明白了,他讓她看的是什麼,她也終於明白了,他一直是在糾結什麼。
可他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恰恰是她的隱私,除了不得以,讓陶紫知道了以外,她可不想隨便的大肆宣揚。
尤其是在自己的上司麵前,她的形象應該早就為自己設定好了——她是一位冰清玉潔,循規蹈距,正直善良的女下屬。
盡管她已經三十有五,還在單身,且正是女人如狼似虎的年紀,可她仍然能夠把持好自己,生活作風端正,從沒跟男人有過任何不清不白的關係。
所以一旦她要是向梁總坦白了那件事,那她在梁總眼裏的良好形象不就瞬間崩塌了嗎?
“梁總……”馮晴像是腸梗堵了,臉憋得通紅,半天才說出來兩個字。
“怎麼?”梁逸的眼睛像刀鋒一樣銳利,冷冷的注視著她。
“我……”馮晴雖然也不算太高尚,但這件事已經逼到了現在這樣的地步,如果她不把事實真相說出來,估計憑梁總的能力,他也會調查的一清二楚,倒不如賣個人情吧。
“是我,當時陶紫為了……為了不在前男友麵前暴露自己的情況,又刻意把我設定成了富婆形象,所以把她的車借給了我。”
有些話本來非常隱秘,本來應該一直憋在心裏頭,恐怕這一輩子都不能和外人說。可一旦真的開了口,反倒覺得輕鬆娛快了。
馮晴現在就是這樣,她突然覺得沒有必要裝得那麼聖潔,不過就是和一個陌生男人那啥一回嗎?連孔爺爺都坦然的說,食色性也呢,她弄那麼一出,也不算怎麼太出格吧?
“後來那個艾肯真的把我當成富婆,就開始追求我了。
“他那麼年輕,我呢,就……就一不小心和他擦出了火花,咱們倆就……就那啥了……”
說到這裏,馮晴難免有些嬌羞,那張臉紅撲撲的,像是多抹一片酡色的腮紅。
“不過,我可不是專為享樂的——我還打聽到了艾肯把上官彤給賣了的事實——那件事,我起了很關鍵作用。”
梁逸眨巴著眼睛,看了這個老處女,像看著一個怪物,半天才從亂七八糟的混沌中回過神來,他皺緊了眉頭,又向她湊近了一步問:“你說的是真的?當時是你,你真和那個艾肯一起……”
既然什麼都說了,馮晴也沒有了顧忌,她舉起三根手指,做出一副宣誓狀:“我說的當然是真的,不信你可以去問艾肯,對,你讓警察問,他肯定會實話實說。”
梁逸退後一步,手裏的酒杯不小心落在了地上,洇濕了地毯。
“好了,你可以走了。”梁逸也不去管那隻酒杯,轉身坐回到辦公桌裏,垂頭喪氣的說。
“那……我走了梁總。”馮晴見總裁大人悶著頭,一副頹然相,本來還想勸慰他兩句,可再開口時,又接觸到了對方那充滿了怨毒目光,不禁感覺寒氣森森,趕緊轉身溜之大吉。
等馮晴出了辦公室,梁逸還不甘心,又撥出了一個電話號碼,接電話的是那位李副局長。
梁逸旁敲側擊的問了艾肯的那個案子,把一切都跟馮晴所說的印證了。
那天陶紫隻是把馮晴介紹給艾肯,然後就獨自一個人,離開了酒店。直到馮晴把真相都打探清楚以後,陶紫才去找的呂蓉、桑格雅……
所有之前那一切,都是他的主觀臆想,陶紫根本就沒有和誰發生過什麼,她本來就純潔無暇,潔身自愛,是他想的太多了。
梁逸突然感覺毛骨悚然,渾身發冷。自己怎麼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好好的,竟然把自己心愛的女人推給了情敵?
他也太腦殘了吧?
他幫忙給陶紫打電話,對方的手機一直都在占線狀態,他知道,肯定是陶紫把他的號碼給屏蔽了。
梁逸不能再等了,再等可就真的找不回來了,他出了辦公室,急急忙忙的下了樓,也沒找司機,自己一個人開著車,又回到了那家會所,可等他推開那個房間的門時,裏邊已經是人去樓空。
“陶紫呢?你把她藏哪兒了?”梁逸對緊跟他上來的陳赫然質問道。
陳赫然被他那雙通紅的眼睛嚇得不輕,趕忙退了一步說:“我也不知道,她躺一會兒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