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山掛斷了電話,轉身離開了觀景陽台,站在樓下的陶紫,也變得心情越發沉重了。
看得出來,朱大山是迷上這個竅了,別說是她陶紫,恐怕把那個始作俑者丁唐唐請出來,這件事也未必能開解得了了。
陶紫真是恨透了那個丁唐唐,你騙錢就騙唄,何必整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噱頭?
現在弄得這叫什麼事兒啊?
好好一對有情人,被生生的給拆散了!
必須得找丁唐唐算帳!這事她要是不整明白,我跟她沒完!
陶紫打定了主意,又給丁唐唐的手機打電話,可那家夥依然是關機狀態,弄得陶紫有氣無處撒,氣得差點沒把滿口的牙給咬碎了。
……
王家橋小區和雲海山莊不過隔了一條街,陶紫隻是步行十幾分就走到了那個小區裏。
看著就要過年了,那個小區的家家戶戶的窗口都掛上了彩燈,大門口也都無一例外地掛上了紅燈籠,把這個沒有月亮的夜渲染得喜氣洋洋的。
本來陶紫也想跟這樣的氛圍同化,變得心情愉悅起來。可惜現實真的太骨感了,快樂對她來說,像個奢侈品,越來越可望而不可及了。
亂糟糟的煩心事,紛至遝來,讓快樂成了她的奢望,隻好望著別人家的窗口發呆,想象著別人的快樂。
就像現在,她又不得不回那個缺乏溫情的家,去麵對她不想麵對的人。
可能換做別人,處在她現在這種情況,早就和那個家斷絕一切往來了。
可她不想那麼絕情,就算那個繼母和姐姐一直都對她充滿敵意,可她們還是老爸的妻子和養女,照著老爸的麵子,她還是得回去。
現在的佟小曼正處在人生的穀底,以陶紫的性格,不想隻當個旁觀者,去看人家的笑話,更不會做那種落井下石的事。
何況,陶紫的心底也不是沒有愧疚。
天和投資那件事,是她在暗中籌劃計算,才生生的把佟小曼拉進了那個棋局中,讓姐姐當成了她手中的一顆棋子。
直到現在,陶紫才開始覺得自己做得太過分了。
何必自以為是的去主導別人的生活?
她又不是上帝,她和她都是同樣的小女人,也都在迷途中苦苦的尋覓,她們何必相煎太急呢?
現在的陶紫,隻想著該怎麼去贖罪,把做錯的事都更正過來,去救贖那個姐姐,至少能讓自己覺得不那麼愧疚。
等胡思亂想的走到了家門口,陶紫甚至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
這裏跟昨天大不相同,昨天這個所謂的家,還是黑洞洞的像個鬼屋。而此時這個家也和別人的家一樣,門口掛上燈籠,窗子上布滿了彩燈,變得燈火輝煌了。
陶紫疑惑的在門口張望,猶豫了半天,才按響了門鈴。
走出來開門的竟然是丁唐唐,她說話的語氣,好像就是這裏的戶主,過來拉著陶紫的手責備道:“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們都等著急了,還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你怎麼在這兒?”陶紫觸電似的甩開了丁唐唐的手,剛剛壓下的火氣,瞬間又爆棚了。
“昨天我們不是說好了嗎?我陪你在這裏住,和你的家人一塊過年?”
丁唐唐似乎沒看出來陶紫已經氣咻咻的了,還興奮的指著那個燈火輝煌的房子說:
“怎麼樣?這都我讓我的徒弟們過來弄的。從早晨到現在我一直都沒閑著,給家裏置辦年貨,收拾屋子,你覺得很驚喜吧?”
是夠驚喜的。
陶紫走進了客廳,看見所有的窗簾,沙發,茶幾,以及頭頂上的燈具,都煥然一新。
“怎麼?這些東西你都給換成新的了?”陶紫不敢置信的環顧四周,那些窗簾家具的確都是新的,跟以前大不相同。
“對呀,我上午親自去訂的,下午就送來了,剛剛收拾好。怎麼樣,我的眼光還行吧?”
陶紫本來還想跟她發火,可一看家裏被她弄成這樣,她也算是出了不少力,費了不少心思,陶紫就算真有火要發,現在也發不出來了。
“那我爸他們呢?”陶紫看見客廳裏除了自己就隻有她,其他人都不在場,又忍不住問。
“他們都在樓上收拾自己的房間。”
丁唐唐洋洋自得的說:“我給家裏每個人都買了新的床上用品,新年新氣象嗎,都應該換上新的東西。”
陶紫越琢磨越覺得不對勁,湊近她小聲問:“你跟他們怎麼說的?你不會就這麼直接來了,說要跟他們一塊兒過年——這情理上也說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