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翻過那隻表,透明表背裏,那顆躁動著的陀飛輪,正在飛速的轉動著,像是陶紫此時同樣躁動的心髒。
陶紫算是窮人乍富,對這種奢侈品沒怎麼太多的研究。盡管她手指上戴著價值連城的紫鑽戒指,可時間久了,那東西在她眼裏也沒什麼特別之處,偶而倒覺得它像個累贅,似乎可有可無。
就像在這隻表,除了覺得它好看以外,也沒感覺到它能值那麼多錢。
幾百萬,在宜城可以買好幾處房子,而且麵積不小,還能帶豪華裝修。
比較起來,這隻表的價格就太離譜了。
當然陶紫手指上戴的那隻紫鑽戒指更離譜,多少人一輩子都掙不來那麼多錢,被她戴在了手指上,讓陶紫偶爾凝視它的時候,總覺得有那麼點滑稽。
但那紫鑽戒指是梁逸送她的,人家都送了那麼貴重的禮物了,她何必為這麼幾百萬糾結呢?再說了,她又不是拿不起。
“好吧,在隻表我要了。”陶紫把它放在玻璃櫃上,對那位叔叔示意:“說說價格吧,您能讓多少?”
“三百四十萬。”
一下子就讓了十萬,不得不說這位叔叔蠻大氣的。
隻是陶紫看見他那表情裏略微閃現的興奮,不禁覺得對方說的這個價格,肯定還有些水分。
陶紫也不想讓人家定位成“人傻錢多”,隨隨便便就讓人忽悠了百八十萬,她自己心裏也過不去這個坎呀。
“這種東西我見得多了,憑你這個,根本不值那麼多!”陶紫搖頭說:“我最多隻能給你出二百萬,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二百萬,太少了吧?”那位叔叔攤開手道:“進貨的時候也不止這些,陶總,那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對不起,沒得商量。”陶紫轉回身,看向丁唐唐和洪曉龍,兩個人正站在收銀台那兒爭執不休。洪曉龍覺得他看中的那幾套衣服價格太離譜了,尤其是後來那套棕色的西服,竟然都小十萬了。
他跟丁唐唐大聲小氣的說:“我真沒資格穿那麼貴的衣服,那套還是算了吧。”
“怎麼叫沒資格了?誰說你沒資格了?”
“是我覺得我那個資格。”
“誒,你這人怎麼這麼擰啊?你好好的一個人,幹嘛非得把自己往低了看呐?”
“這價錢都能買台車了,我有病啊,我穿在身上?”
陶紫聽著好笑,也不過去勸解,隻遠遠的當吃瓜群眾。
那位叔叔猶豫了半晌,終於開口道:“陶總,再加六十萬,怎麼樣?”
陶紫心裏竊喜,卻不動聲色,全當是沒聽見。
“二百四十萬,再不能少了。”看起來那位叔叔是真想把這塊表出手,說這句話時都在咬牙切齒。
“我再給你加二十萬。”陶紫回過身說:“如果不行就算了。”
那位叔叔糾結的看著陶紫:“陶總,真就不能再加點了?”
陶紫搖頭:“這個東西不見得能保值,我要不是想送男朋友,恐怕連價都不會問。你要是覺得不行,還是麻煩你收起來吧,我再去別的店,看看便宜點的禮物。”
那位叔叔苦笑一聲:“好吧,要不是前一陣子炒股輸了一大塊,別說是這個價錢,少三百萬我都不會出手,陶總,你這是撿了大便宜了。”
“這麼說,你打算把它賣我了?”
“那能怎麼辦?現在隻有你一個人肯買,我就是賠錢也得賣呀!”
……
洪曉龍到底還是沒買套衣服,就因為這個,丁唐唐和他置氣,一直都不稀搭理他。
等出了那家店,三個人各懷心事,都像啞巴了似的,沉默著上了電梯。
丁唐唐見陶紫手上提著個不太大的深藍色紙袋子,終於忍不住好奇,小聲問:“這什麼東西啊?”
“手表。”陶紫言簡意賅的說。
丁唐唐記得剛才在店鋪裏,陶紫好像在那邊和一個陌生人在聊著什麼,又好奇的問:“是剛才在店裏買的?”
“嗯。”
“那裏怎麼還賣手表啊?”丁唐唐歪著頭,仔細端詳著陶紫手裏的紙袋子:“多少錢買的?”
“你問那麼多幹什麼?”陶紫見旁邊除了洪曉龍以外,還有別的陌生人,她還真不好說出這隻表的價格,那個價太驚世駭俗,說出來有點像是在炫富了。
丁唐唐撇著嘴道:“人家問問都不行啦?我不是也想給曉龍買一塊嗎,你看他手腕上什麼都沒有,也不像個當總裁的樣兒呀。”
正好電梯停在了四樓,陶紫見這個樓層正是賣首飾鍾表的,就說:“那咱們下去看看吧,我幫你選一個。”
洪曉龍忙說:“用不著吧,都有手機了還戴手表幹嗎?多麻煩呐?裝的人才戴那種東西呢。”
丁唐唐已經先一步走下了電梯,衝他瞪著眼睛道:“你別廢話了,快點給我下來!”
陶紫看著丁唐唐激動時那滑稽表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