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爸爸得了什麼病?醫生有沒有說些什麼?”
蘇佑身子倚在牆上,“不知道。”
“你這孩子,媽媽跟你說話呢,怎麼可能什麼都不知道。他們醫生怎麼當的,家屬來了也不彙報病情,是不是想掩飾什麼?”
近兩年醫院紛爭不斷,各種聲音都有。她也聽聞不少消息,沒準真讓她們家遇到其中的陰謀。
錯診,誤斷,或者治療不當,也不是沒有可能。不說明情況,肯定有問題。
男孩臉上終於有了一絲表示,嘲諷的看著坐在床邊養的圓潤富貴的女人,“家屬?誰?你嗎?”
何淑芳臉色瞬間拉下來,名分的事情是她一直的痛楚。
外人以為住在蘇家大院的闊太太何淑芳就是蘇家現任女主人,她也一直以蘇夫人名義自居。對於這個問題,蘇慶從沒訓過她不對,不能這樣做。
雖然,除了給錢,除了那個孩子,他也從沒訓斥過別的什麼,所以她也漸漸忘記自己並非是持證正妻。
說到底,她不過是蘇慶養在蘇家的一個女人,一個還沒保姆有存在感的人,沒名沒分。
此刻,這最不能釋懷的問題被自己的兒子輕描淡寫地說出來,讓她瞬間顏麵掃地。
這個熊孩子,一直不討喜,如今有事沒事諷刺她。再過一個月,直接把他送出國留學得了,省的看著鬧心。
清了清嗓子,何淑芳端起母親的架勢,威嚴地說道,“佑佑,我是你媽媽,你就是這個態度和媽媽說話?青春叛逆期那會你對我不冷不淡,言語不善,那也情有可原,媽媽忍了。可你現在是大孩子,該懂點事,別沒一點分寸。”
蘇佑清秀的臉上掛著一抹暗淡,隻是被黑夜籠罩,看不真切。
“哦,媽媽,你知道這個在生物學上稱為什麼嗎?”
含笑的聲音帶著戲謔,若是放在年輕衝動的少年身上,不足為奇。可眼下,發生在和蘇語一樣清冷寡淡的蘇佑。
何淑芳都沒上過學,哪裏知道什麼生物學。心中誹腹一聲,書都沒念多少就敢在她麵前班門弄斧,有什麼了不起。要不是她,兩個孩子能有現在的好生活,能受到最良好的教育。
想歸想,麵上還是笑嘻嘻地問道,“稱什麼?”
生出來的兩個孩子都很奇怪,一個讓人忌憚,一個讓人無奈。可能怎麼辦,終究是從自己肚子裏生下來的,後半輩子還指望著他們贍養到老。
蘇佑低笑一聲,“這個啊……叫上梁不正下梁歪,稱遺傳。”
何淑芳氣的臉都綠了,她要還聽不出來蘇佑是在挖苦諷刺她,那這些年就才活了。畫著濃妝的臉想要保持淑女風範,但又忍不住生氣,顯得猙獰。
擰緊手中的帕子,她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牆角的男孩麵前,冷聲說道,“是不是覺得長大了翅膀硬了,媽媽管不住你了?不是諷刺長輩就是滿嘴胡話,嗬嗬,你不喜歡我遺傳給你的東西,那這些年怎麼還活在我的羽翼下。沒有我,你如今能上貴族學校,能過上富裕的生活。沒有我,你連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她不是不狠,沒有足夠的心機也不會輕易將靳青芷除掉。隻是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人變得懶惰。況且,為了增加她作為上流人士的修養,那些陰暗的想法最好不要有。
可是,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