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說了紀輕嫵也放鬆一點，不要太緊張之後。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沉默，帶來的是，恐懼的擴散。
原本來兩人是想要不說話，保存身體實力的。可結果這根本沒辦法，做不到。
一旦不說話了，這裏麵安靜的仿佛都能聽見冷風在屋子裏麵回旋的聲音。
“紀女士，我們說說話吧。”
“好，你想說什麼？”
“什麼都好，說說話，沒有那麼害怕。”
沈樂顏是真的害怕，她不必掩飾，也不必遮掩。
紀輕嫵也害怕，她怎麼能不怕呢。
她或者還有好多事情沒有做完，還有好多的願望沒有達成。這會兒就這麼悄無聲息的死掉，當然會害怕了。
“剛才說到你生日，我倒是想起來了我在鳳家過的最後一個生日。那時候，我還是鳳家的少奶奶。鳳家的少奶奶啊，風光無限，一個生日宴，幾乎整個圈子的名流，沒有一個缺席的。這一輩子，我最輝煌最榮耀的日子，都留在鳳宅。可是如今，那個地方，我再也去不了了。”
“當初你和爸爸不是因為感情破裂才離婚的嗎？再風光的日子，回不去就是回不去啊。”
沈樂顏知道，她的生日，這算是勾起了紀女士的傷心回憶了。
說起來，這傷心回憶，是和她母親有關係的。
“是啊，回不去，強求也強求不來的。我和你爸爸的感情……不，我們一直都沒有感情。從一開始，他娶我，都隻是因為我的家世合適，年齡身份長相都還合適而已。他對我，沒有感情。可是，他那樣的人，我卻不能做到對他沒有感情啊。”
紀輕嫵說著，吸了一口冷風。
這個時候這種處境，和沈樂顏聊著這樣的話題，實在是顯得很奇怪。
可是，即便是奇怪，她也想要和人聊聊。
不然，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寒冷，根本熬不下去。
一直以來，藏在紀輕嫵心中的東西，都像是一塊石頭一樣壓著她難以喘息。
活了大半輩子了，她不曾向任何人說過。盡管當年和鳳天盛是商業聯姻，可是，她依舊是愛過鳳天盛的。
“你是喜歡爸爸的嗎？”
“那樣優秀的男人，換做哪個女人會不喜歡呢？不是人人都有你那麼好的運氣。遇到的，就是自己愛的人。”
紀輕嫵說著，都忍不住有些羨慕沈樂顏了。
沈樂顏倒也並不吃驚，若是全然沒有感情，後來紀輕嫵也不會做那麼多原本就毫無意義的事情。做了，也並不太好。
“我爸爸，他對你一點兒感情都沒有？”
“當然沒有，他怎麼會對我有感情呢，怎麼會愛我呢。他倒是第一眼見你母親的時候，就愛上了她。你知道嗎，那個時候，我是痛苦的。我是什麼身份，沈檸薇又是什麼樣的身份？論學曆，我比她學曆高。論長相，她是很漂亮，可我難道不好看嗎？在名媛圈裏，我的美貌，也是出了名的。家世什麼的，她更是沒法和我比較。可是他，他就一頭的，就紮了進去，愛的不可自拔。原本我們就在離婚協議分居期間，這一下，他更是說什麼都不願意複合了。”
“這個世界上，愛情原本就是最不可琢磨的事情。你和爸爸之間，原本就是商業聯姻，最後走不到一起，也是沒有緣分。”
沈樂顏也不知道當年具體情況到底如何。反正，對於她來說，能夠出生，也是上天給予的照顧了。
“你啊，現在當然這麼說了。當年你媽媽就是贏家，而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輸家。我被迫無奈，有要維護自己的社會地位，隻能和閻風行結婚。沒辦法，整個圈子裏麵也就隻有他能和你爸爸相比較一下了。我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就算是選，也沒得選。”
兩人聊著聊著，一陣冷風過來。兩人同時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