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妍不是那麼沒有自尊心的女孩子,她不會為了糾纏我死皮賴臉的賴上一夜!就因為你這齷齪的想法,你讓兩個孩子從此成了孤兒!”
賀佳音也被激怒了:“她成了孤兒你倒是心疼了?那南越呢?南越就不無辜了?!”
賀南齊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一碼歸一碼,難道要因為南越的死,就要別人也家破人亡?!”
賀佳音呼吸不暢:“賀南齊,不是我殺了他們!”
“顧槿妍昨晚是來找我拿錢的,因為沒有拿到錢,所以她父母死了,你雖然不是凶手,但你和凶手沒有區別!”
“所以現在要怎麼樣?你要殺了我替她的父母報仇嗎?!”
賀南齊一點一點鬆開了手指,滿腔的怒火化為了深深的失望。
“賀佳音,你該慶幸你從來都不懂愛,所以你才能活得這麼肆無忌憚。”
說完這句話,他決絕的走了。
隔天深夜,紀官傑開車送總裁回去的路上,賀南齊低沉的吩咐了一句:“去臨水佳苑。”
紀官傑一愣,從後視鏡望他:“您……住外麵了?”
賀南齊凝視著窗外,淡淡恩了一聲。
“臨水佳苑距離公司挺遠,為何不住楓……”
紀官傑話說到一半驚覺自己失言,趕緊識趣的閉上了嘴。
他怎麼會在這節骨上提楓園,楓園如今怕是總裁心裏最不能觸碰的禁忌。
“顧槿妍父母下葬了?”
賀南齊點了支煙。
“下了,但是她拒絕了我的幫助。”
紀官傑朝著後視鏡又望了一眼:“她賣了自己的車,給父母安排了後事。”
“在什麼地方?”
“南山清泉公墓。”
紀官傑欲言又止:“不過……”
“怎麼了?”
“顧小姐在父母的墓地旁給自己也蓋了座墳。”
賀南齊隱忍的閉上眼,夾著煙火的手指輕微顫抖:“她是瘋了嗎?
“我想顧小姐會這麼做,應該是在她心裏,她自己已經死了。”
晉城民宅一間最普通的出租屋裏,顧槿妍坐在桌子前,雙眼呆滯的望著桌上燃燒的一支蠟燭。
她的家沒了。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年代,即使失手將人推下樓致死,即使光明正大的搶走別人的房契,隻要你背後有人,你也可以安然無恙。
她現在一無所有。
她無依無靠。
她連踩死一隻螞蟻的力量都沒有。
可是……
那又怎樣?
舉起一把水果刀,她朝著已經傷痕累累的掌心用力劃下去,攥緊拳頭,讓掌心裏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燃燒的燭火裏。
周遭是安靜的,狹小的空間裏隻有血被燒幹時發出的嘎吱嘎吱聲。
她冰冷的目光裏氤氳著噴薄的仇恨。
總有一天,她要讓加注在她身上痛苦的那些人,都加倍的還回去!
從今以後,即便是過最卑賤底層的生活,她也絕不會退縮。
卡耐基說:我們若已接受最壞的,就再沒有什麼可怕失去。
砰砰——
搖搖欲墜的木門被砸響,顧槿妍鬆開掌心,回過頭冷漠的睨一眼,走過去開門。
蔣白安走了進來,環顧了一圈整間屋子:“原來是藏在了這裏,難怪我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