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真死了的話,一個孤兒還能變成孤魂來找我索命不成?!”
“可是,她畢竟是……”
提醒的話還未說出口,隻聽外麵守著的人齊唰唰洪亮的一起喊道:“二少……”
“二少?”
趙三兒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詫異的回過頭,一看賀南齊帶著一幫人進來,嚇得整個人從椅子上滾下來,匍匐到地上與剛才囂張的態度天差地別:“二、二少,二少,您怎麼來了?”
賀南齊也不說話,直接走到屋子中央,抬腳用力一踹,將鐵盆裏的水踹翻在地。
趙三整個嚇尿了……
賀南齊瞥了一眼已經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顧槿妍,隱忍著滔天的怒意對紀官傑吩咐:“先把她送到臨水佳苑,叫個醫生過來。”
紀官傑領命,立刻將顧槿妍帶走。
屋內一瞬間死寂,趙三趴在地上瑟瑟發抖。
賀南齊衝他勾了勾手指:“過來。”
趙三像條狗一樣爬了過去。
啪——啪——
兩記響亮的耳瓜子甩下去,趙三臉頰立時一邊一個血印子,原本就寂靜的房間,頓時連大氣都沒人敢喘了。
“不知道她跟我的關係嗎?”
趙三匍匐在他腳邊,拖著哭腔說:“知道,知道,可是現在不是已經沒有關係了麼?南越少爺不是被她害死了麼……
賀家有一支一百多人的保鏢團,分為五隊,每隊二十人,趙三就是其中一支分隊的領頭。
自然是對賀家的事略知其詳。
砰的一聲,他被賀南齊踹倒在地,賀南齊的皮鞋踩上他的臉,“就算我再怎麼跟她有深仇大恨,也輪不到你們來糟踐她。”
“二少,這都是董事長的意思,不管我的事啊!小的也是奉命行事!”
趙三知道自己惹禍上身了,痛哭流涕的為自己辯解。
賀南齊碾壓著他的臉,吩咐屋裏其它人:“去抬個水缸來,今晚把他在這裏給我悶上一夜,悶完了就在這間屋裏關上一個星期,餓不死的話再放出來。”
顧槿妍醒來時,是一個陌生的環境,她聽到紀官傑的聲音:“她這段時間經曆了太多。”
發現她醒了,紀官傑關切的上前問:“顧小姐,有沒有哪裏不舒服了?”
顧槿妍沉默不語,踉蹌著坐起身,抬起自己正在輸液的胳膊,一把扯掉輸液管,掀開被子下床。
屋裏的一名醫生阻攔她:“你現在身體很虛弱,一定要臥床休養!”
顧槿妍甩開他的手,向前走了幾步,醫生再度攔住她:“如果你一定要走,起碼要將這瓶水掛掉。”
她陰鷙的睨他一眼,轉身將那瓶水扯下來摔到地上,無色的液體蜿蜒流淌的像一條醜陋的疤痕,她問:“現在可以走了嗎?”
紀官傑理解她的心情,上前勸慰:“顧小姐,別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他治不了我。”
她咬牙切齒。
她的病在心裏。
醫生就懂得救人嗎?
嗬。
光是這屋裏散發的氣息都叫她生不如死。
賀南齊站在門前將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裏,顧槿妍踩著滿地的碎片向門口走。
她走過的地方留下朵朵梅花,一如她初夜的那晚,開得無比嬌豔。
她從他麵前經過時,目不斜視,擦肩而過時,手腕被捏住。
“留在這裏。”
像是聽到了天下最可笑的笑話,她嘲弄的冷笑一聲,側過頭:“留在這裏?我沒聽錯吧?賀二少現在是要留一個害死你弟弟的凶手在身邊慰籍你的相思嗎?原來你這麼喜歡我?”
覺察到手腕的力道加重,她變本加厲。
“這麼看來,我更不後悔害死賀南越了,因為他不死,我便永無出頭之日,你看現在他死了,就算是我害了他,那又怎麼樣?二少心胸寬廣,根本就不與我計較,我自己良心不安要走,二少還不許,執意挽留我……”
顧槿妍回過頭,衝著紀官傑諷刺一笑:“看到了吧,我是做了一個多麼明智的選擇。”
紀官傑心情沉重的低下頭,他明白總裁要說出一句挽留的話需要用盡多少力量。
他也明白把這世上最狠毒的話講給自己最愛的人聽,是內心一種怎樣的絕望。
因為放不下。
所以相愛又相殺。
空氣凝結了一般,許久之後,賀南齊才慢慢放了手,從嘴裏迸出一個字:“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