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槿妍原本沒把賀南齊講的話當一回事,而當夜幕降臨,紀官傑打電話來說一切準備就緒,他要帶她走時,她才知道原來他不是說說而已。
他是真的要付諸於行動……
顧槿妍把自己鎖進了衛生間,坐在地板上,兩隻手插在頭發裏,糾結著該怎麼辦。
她知道自己終究會被賀南齊帶走,他現在就是一個強勢霸道的人,根本不會聽從她的任何意願。
她的心千瘡百孔,早已不是過去那個無憂無慮的自己,父母屍骨未寒,她隻想報仇,跟男人小意柔情,纏綿不休的那份少女心思,現在不會有,以後也再不會有了。
咚咚。
賀南齊叩響了衛生間的門:“妍妍,你在裏麵幹什麼?出來了,我們要出發了。”
“妍妍,你要再不出來,我可就要踹門了。”
顧槿妍在賀南齊可能真的要踹門的關鍵時刻,一個瘋狂的念頭自腦海裏萌生,她從地上立起來,將衛生間的門打開,態度堅定的對外麵的男人說:“我改變主意了,我不要滿世界的飛,我要去撒哈拉。”
賀南齊眉頭輕輕蹩起:“撒哈拉?”
“是的。”
他想了想:“那好吧,我們就去撒哈拉。”
顧槿妍繃緊的神經鬆懈了幾分,在走出楓園別墅的大門,上到外麵的車子前,她最後看了一眼身後火紅的世界。
也算該說再見了。
她再也不會回到這裏。
去機場的路上,顧槿妍在心裏盤算著如何在撒哈拉逃脫賀南齊的掌控,如果他們隻是在飛機上,她是逃不了的,到了陸地上,尤其是到了她比較熟悉的沙漠,逃跑的機率就大大增加了。
賀南齊縱然能隻手遮天,但她相信他的手不可能伸向全世界。
到了私人機坪,他們上了一架獵鷹738,體積之大堪比空中巨無霸。
進到機艙裏,顧槿妍才相信,賀南齊是真的打算跟她滿世界留下愛的痕跡的,這哪是機艙,這完全就是一間情調房,裏麵有床,有沙發,有桌椅,有氣球,有紅酒,有玫瑰……
她嘲弄的哼笑了一聲。
飛機分三段,第一段是駕駛員乘坐的駕駛艙,中間段則是紀官傑和十來名保鏢乘坐的機艙室,最後一段便是現在她現在眼前看到的,她和賀南齊的‘專屬’臥室。
她徑直走到沙發邊坐下,賀南齊關閉機艙室的門,她聽到他倒酒的聲音,飛機起飛那一刻,他端著兩杯紅酒到她麵前。
顧槿妍麵無表情的接過,脖子一仰喝個精光。
賀南齊將自己那一杯喝完後,將兩個杯子收好,忽爾蹲到了顧槿妍麵前,在她始料未及時,伸出了兩隻手,捂在了她耳邊。
心裏驀然生出一絲複雜的酸楚,她抿了抿唇,將視線睨向窗外,看著藍天上一朵朵白雲從眼前掠過。
他還記得每次飛機起飛和降落時她痛苦的耳鳴。
如果是以前,她會小鳥依人的立馬撲到他懷裏,享受著他的溫柔,但是現在,她排斥他的任何肢體接觸,卻也沒有資本推開他。
如果她想讓賀南齊放鬆對她的警惕,那麼她隻有乖順一點,不要讓他看出任何她想要逃跑的心思。
飛機徹底升上高空,耳鳴的不適得以緩解,他放開了手,卻將她壓在了沙發上,兩臂撐在兩側,他就是這樣一個可怕到極致的男人,能夠毫不留情地逼迫她、占有她、甚至摧毀她。
安靜的氣氛裏,他低頭吻住了她。
顧槿妍隻是象征性的反抗了幾下,便假意沉醉其中,張開了嘴,讓他的舌順利劃入。
為了讓他對她有更多的鬆懈,她甚至主動伸手摟上他的脖子。
賀南齊卻在這時候移開了唇,隔著一指的距離,頗為不滿的說:“顧小姐,你在裝。”
顧槿妍心跳有些不穩,以為賀南齊發現了她想要逃跑的念頭。
他卻倒也沒點破什麼,指著床說:“你昨晚一夜都沒休息好,現在去好好睡一覺吧,六個小時後到達撒哈拉我再喊你。”
顧槿妍二話不說,走到床邊,合衣躺下。
她確實是又累又困,在飛機輕微的顛簸中,很快沉沉入睡……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她跟賀南齊看的那一場電影《情陷撒哈拉》,男女主角在沙漠上急迫的翻滾,情難自抑,一輪明月悄悄移到他們頭頂上方,月光下他們的臉突然變成了她和賀南齊……
顧槿妍驚醒了過來。
而一瞬間,她陷入了更深的驚懼。
她居然不是做了一個春夢,而是真真切切就躺在了沙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