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幫強盜一樣凶悍的男人摁住一個柔弱的女人,準備實施暴力時——
“住手。”
歌廳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道沉穩的聲音。
薛兒尖順著聲音的來源望過去,就看到一個男人穩步向他走來。
那男人氣場太過強大,光是不說話,往那塊兒一站,都叫人沒了底氣。
“放了她。”
賀南齊開口。
“你、你算哪根蔥?你叫老子放人老子就放了?”
薛兒尖雖然心裏有幾分忌憚,但表麵上卻還不想失了威風,逞強的一腳碾壓在姑娘的手背上,姑娘的手下便是那些碎玻璃渣,頓時鮮血從她的掌心流了出來。
“你在誰麵前直呼老子呢?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煩了!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跟誰說話?”
姚繼成怒不可遏的走到最前麵。
“連盛世集團的CEO都不認識,還自稱自已是什麼名號,好心奉勸你一句,不想死就趕緊滾蛋!”
盛世集團……
莫非麵前這個氣勢強大的男人就是傳說中黑白兩道通吃的賀家二公子?
薛兒尖也就是一般普通的地頭蛇,說有勢力根本談不上,自然對這些大人物也並不了解。
他一時漲紅了臉,不知該如何是好,就這樣灰溜溜的走人實在太丟麵子,可若不走,倘若真丟了命,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權衡利弊,最後他還是識時務的揮了揮手:“兄弟們,走!”
吵雜的歌廳轉眼就靜了下來,賀南齊走到年輕姑娘麵前,平靜的詢問:“沒事吧?”
姑娘抬起頭,出乎意料的堅強,她搖了搖頭。
“賀總,樓上我給你開了間房,不如你上去休息一下?”
姚繼成不是一般的聰明,辦事的麻溜速度和眼力見也是比旁人更圓滑。
剛才那姑娘唱歌時,他就眼明心細地發現了賀總眼中欣賞的目光。
後來他又主動出手幫忙,更驗證了他心中的猜測,要知道盛世的總裁是誰,不是人人都有麵子值得他出手相助。
“房間裏有藥箱嗎?”
“我馬上打電話叫前台送過去!”
賀南齊視線睨向年輕姑娘:“跟我過來吧。”
年輕姑娘立著沒動。
“你現在出去,那幫人很有可能就埋伏在附近,不想再被他們羞辱,跟著我是最安全的選擇。”
賀南齊說完,率先走出了人群。
姑娘斟酌了幾秒,許是對他有著絕對的信任,背上吉他跟了過去。
姚繼成馬首是瞻的將賀南齊領到樓上包房門前,趁他進去之前,嬉皮笑臉的問:“賀總,這邊沒我什麼事,我就回去了…那個…”
他剛想說地皮的事,對方肯定的給了句:“幾天後等好消息吧。”
姚繼成千恩萬謝又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服務生送來了藥箱。
賀南齊示意姑娘坐到沙發上,他脫了西裝外套,默不作聲的坐到她對麵,有條不紊的打開藥箱,取出一些包紮的用品,熟練的將她手上的傷口清理幹淨,又塗上藥膏,最後用紗布包起來。
整個過程兩人俱都沉默。
賀南齊的思緒一直停留在很久以前的某一天,他在美國的某個城市的酒店裏替顧槿妍包紮的情景。
當時他說了很多教導她的話。
他說一個女孩子要愛惜自已,若自已都不愛惜自已,別人又怎麼會愛惜。
今日他將同樣規勸的語言放在了另一個女孩身上。
“你叫什麼名字?”
綁紗布的時候他淡淡問。
“江瑜。”
“你太倔強了,多唱一首歌也不會少塊肉,既然選擇出來賣藝,就要學會保護好自已,以你弱勢的地位跟他們硬碰硬吃虧的是自已,剛才我若不出手幫你,你想過後果嗎?”
“我想過後果,但我還是討厭向惡勢力低頭。”
賀南齊抬眸看了她一眼。
是不是這世上所有的姑娘都是這樣倔強?
江瑜抿了抿唇,緩緩開口道:“今天謝謝你救了我,但是很抱歉,我賣藝不賣身,所以即使你將我帶到這地方來,我也隻能令你掃興了。”
“誰告訴你,我帶你來酒店就一定要睡你?”
“我沒有別的可以回報你的救命之恩。”
賀南齊捏了捏額頭:“如果可以的話,唱首歌給我聽吧。”
江瑜狐疑的打量他,不確定是不是這樣就算報恩了。
但她還是取下吉他,選了一首安靜的歌曲,在酒店裏緩緩的唱給了他聽。
他合上了雙眼。
一直到一曲結束,才緩緩睜開。
看看腕上的表,他站起身,將一張名片遞到她麵前:“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記得天亮了再走,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